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映林大庆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重生八零,退婚嫁给隔壁糙汉林映林大庆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一只大螃蟹呀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苏芹收拾好出来,听见敲门声觉得纳闷,怎么家里三个人都大剌剌地坐着,没人去开门。等她听清是谁在门外喊后,心中冷笑,低声指挥小柱子把点心盒子拿到里屋去才开门。“哟,沈哥真是稀客,怎么一家人都来了?”苏芹仿佛忘记了上次和沈母互殴的事情,体面地将人迎进屋里。“其实我们早就该登门道歉了,上次你嫂子不懂事,你别怪她。”沈父先开口,然后将手中的礼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。两罐麦乳精,两个黄桃罐头,还有一瓶酒。林映心中嗤笑,这是下血本了啊,想必她考核通过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,觉得她有价值才来讨好,而上辈子可没有这待遇。沈家人进屋后才看见仲青城坐在凳子上,面前是一杯温热的白茶,而他们面前是几杯凉白开。沈隽皱眉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他心中不安,但又觉得自...
《重生八零,退婚嫁给隔壁糙汉林映林大庆全文》精彩片段
苏芹收拾好出来,听见敲门声觉得纳闷,怎么家里三个人都大剌剌地坐着,没人去开门。
等她听清是谁在门外喊后,心中冷笑,低声指挥小柱子把点心盒子拿到里屋去才开门。
“哟,沈哥真是稀客,怎么一家人都来了?”苏芹仿佛忘记了上次和沈母互殴的事情,体面地将人迎进屋里。
“其实我们早就该登门道歉了,上次你嫂子不懂事,你别怪她。”沈父先开口,然后将手中的礼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。
两罐麦乳精,两个黄桃罐头,还有一瓶酒。
林映心中嗤笑,这是下血本了啊,想必她考核通过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耳朵里了,觉得她有价值才来讨好,而上辈子可没有这待遇。
沈家人进屋后才看见仲青城坐在凳子上,面前是一杯温热的白茶,而他们面前是几杯凉白开。
沈隽皱眉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他心中不安,但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,在他和仲青城之间,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会选他。
仲青城睥睨了他一眼,还没说话就感觉一股馨香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,直到胳膊被触碰。
“青城来我家,又不是去你家,你怎么管得这么宽。”林映表情厌恶,她不明白为什么沈家能这么不要脸。
这番话让沈家人重新审视了一遍仲青城。
“哟,这不是仲家小子吗,我记得你小时候像一头小狼一样,谁敢碰你爷爷你就打谁,你爷爷都死了十几年了吧,真是岁月不饶人,好在你虽然作为地主后代,却洗心革面。”
沈父说话跟软鞭子似的,貌似句句都是关心,却字字往人心上鞭笞。
两夫妻一唱一和,那边唱罢这边登台。
“再洗心革面有什么用,这人就应该认命,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这女孩子也要矜持一些,看人只看脸是没有好结果的。”
林映气得手发抖,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轻轻拉住了手。
仲青城干燥温暖的手心包裹著她的小手,抚慰地拍了拍,他不在意外人怎么形容他,他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,而且比这个还恶毒的话他从小听到大。
他可以不在乎名声,但是林映不行。而他也不是软柿子,这里是林家,是温馨有烟火气的林家,他不能把这里弄脏。
“呵,沈大哥沈大嫂真有意思,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扫盲班没毕业就托关系出来了。不管是什么年代都讲究一个礼义廉耻,这大冬天辛苦你们上门来骂我们家客人,对我们家客人指手画脚了。”
“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?说谁癞蛤蟆呢,肯定不是说青城吧,人家孩子又能干又轻快,待人接客也热情。对了,我听说你家小宝之前跟踪一个姑娘被抓,这是放出来了?”
“花了不少钱吧,真是好事啊。”
好事不出门,坏事行千里。这巴掌大点地方藏不住事,谁家有点阴私半天就能传遍。
沈母像个炮仗似的被点燃,从凳子上弹起来就要往前冲。
“你放什么屁!那个丑女人勾引我们家小宝不成,还诬陷他,她那样的谁瞧得上啊。要不是你家丫头能去当学徒,你以为我们家瞧得......”
“闭嘴!”
——啪!
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沈母脸上,她呆愣在原地,眼里都是不可置信,她不相信老好人了半辈子的男人会打她,而她拼命生下的两个孩子还在嫌弃她丢人。
她爱到骨子里的小儿子吼她:“是不是你!是不是你把这件事传出去的,你不嫌丢人啊!”
沈父神情平静下来,让小儿子先带着沈母离开,沈小宝离开前还在骂骂咧咧。
“这是上我家来干什么了?人家都是家丑不可外扬,你家把我家当戏台了?”苏芹鄙夷地看着沈父。
从他对妻子的模样就能看出他儿子将来会对妻子的态度,这一家人真是笑话不断,只能说幸好一切都来得及。
“我刚才也是气急了,都怪我平时没有管教好妻儿,咱们两家的婚事可是之前就商量好的,老林亲口在饭桌上说好的,咱们做人也要讲信用是不是?他们的彩礼我都准备好了,三转一响都有,他们到海市安家之后就买。”
先把人哄到手,买不买再说。
“沈隽,说话!”
沈隽不情不愿从阴影处出来,看着林映和仲青城挨在一起做的样子觉得刺眼,他还没开口就觉得脸火辣辣的。
“小映,之前的事是我不对,是我不够关心你。我们一起长大,一起上学,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毋庸置疑的,以后我会学着做一个好对象,会学着关心照顾你,你和我去海市吧,我在那里没有亲人,我想跟你在那里安家。”
“噗嗤。”
林映笑出声,真是好话术,怪不得后来他能左右逢源把生意越做越大。
“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不关心我,而是你不会?你睁着眼说什么瞎话?你要是真不会关心人怎么天天打电话回海市,还去商场买了一双羊皮鞋寄过去,你没跟你爸妈说吧,说你在跟你上班那个厂子的大小姐搞暧昧,要是他们知道你攀上了高枝肯定替你开心。”
现在的她本应该不知道这些事,这都是上辈子跟沈隽结婚后,那个大小姐亲口跟她说的。
“你还不知道他回家后每天跟我打电话吧?这双皮鞋真老土,不过是他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,就在你们那里的商店,他给你买过什么?”
那时她全心全意支持沈隽的事业,相信他照顾他,哪怕小三来家里耀武扬威她也觉得对方在胡言乱语,直到看见他们在她的床上鬼混。
一想到这些,她的手指冰凉,而另一只手正温暖着她。
沈父皱眉,他当然不知道这些,但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些的时候。
“丫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谗言,我们家沈隽一看就老实,平时连话都没两句,怎么会跟人搞暧昧,你真是调皮。”
“他的上衣口袋里。”仲青城打断他,“信和买皮鞋的发票都在他上衣口袋里。”
她并不是随口客气两句,回家后她就开始做饭,必须赶在父母回家之前把肉做好,方便暗度陈仓。
上好的五花肉切起来不粘刀,每一块都是大小均等,肥瘦均匀。而做红烧肉最难的就是炒糖色,如何把握那个焦糖色的火候很重要。
“姐,你怎么炒这么多肉,咱们吃不完。”小柱子一边看着火候,一边看着琥珀般的糖色咽口水,他善意提醒道。
林映睁着眼说瞎话,“这肉炒着会缩水,一会儿你就知道分量刚好。”
骗小孩完全没有心理负担,他连盐和糖都分不清,他能知道啥。
等小孩出去后,她急忙拿着自己的铝饭盒装了一份红烧肉藏在自己的房间,再炒了两个素菜。
林大庆和苏芹回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对视一眼,看来自己家闺女真是开了窍。
一家人说说笑笑,酒足饭饱,正是温馨之时,却有不速之客登门。
沈家人和林家二房堵在门口,苏芹额角疼痛,怎么难缠的人都凑着一堆来。
“快进来坐,大妞和小柱子去泡茶,再拿点糖和饼干。”
姐弟两人十分默契地拿了最差的茶碎末,饼干专门选受潮的,就连什锦糖果也被挑挑拣拣。
“酥糖都选出来,留点硬糖意思一下就行。”
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,沈母带着两个儿子,再加上林二婶,开门见山地聊起了他们的亲事。
“我们家小隽探亲假只有一周了,他们的婚事可得抓紧,我们家商量了一下,嫁妆不用多,讨个吉利一百八十八就够了,喜被要今年的新棉花,桌椅板凳随便打两套。”
苏芹几乎被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气笑了,她忽然来了兴味,“那你们家准备拿多少彩礼呢?”
沈母眼睛一瞪,还想要彩礼?他们家钱都是给小儿子留着,大儿子冷心冷肺,养老是指望不上了,别想她掏一分钱给他找媳妇。
“你家大妞可是要跟着小隽去海市的,那边他已经帮忙找好了工作,这就是最好的彩礼。”
翻译过来就是,要钱没有,三转一响更没有。
一时间场面有些凝固,林二婶打圆场道:“钱不重要,重要的是两人感情好,日子两个人慢慢过就行,要我看沈隽这样的青年才俊打着灯笼都难找,大哥大嫂你们可得想好。”
都说帮亲不帮理,林二婶这是又不帮亲又不帮理,拿笑话给外人看。
苏芹的目光停留在沈隽身上,“沈隽你觉得呢?”
“我都行。”沈隽魂不守舍地回答,他的心思全在口袋里的信件上,工厂的那个大小姐说她想他了。
此时他归心似箭。
苏芹仿佛看透了一切,不再打太极。
“抱歉,我们家闺女没有那么愁嫁,不需要加几箩筐彩礼才嫁得出去,我和她爸没什么本事,一份工作还是能给她安排的,就不劳你们费心了。”
霎时间,屋里的几个人脸色都很难看。
林二婶咬着牙,要不是沈家答应只要这门婚事成了,就答应给她五块钱和一只猪脚的介绍费,她还真不想趟这趟混水。
“咱们慢慢商量,都别着急,大嫂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就直说,沈嫂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。”
林大庆不轻不重地把茶缸放在桌上,没人敢再说话。
“有什么问题?态度就有问题!哪个好人家对姑娘的嫁妆指手画脚,收收口水吧,我家丫头不是嫁不出去,你也没资格拿鼻孔看人。”
这句话算是撕破了两家人的体面。
沈母没想到这件事会办成这样,试图挽回道:“要不然让丫头出来自己说说想法?”
她不信那个丫头也敢这么横,除非她不想嫁给她儿子。
“我爸妈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。”林映没有出去,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话。
沈隽皱眉站起身,往那个房间走去,“林映你开门。”
明明刚才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大小姐,结果一听到林映的拒绝,他忽然觉得自己被背叛了。
他这个举动在谁看来都过分出格,林大庆和苏芹对视一眼,神情满是失望。
小柱子挡在房门前,警惕地看着他,“你别想欺负我姐。”
沈隽不理会小孩,等了一会儿门没开,他觉得面子过不去,冷笑一声。
“如果这就是你对待我们婚事的态度,那确实不用谈了,我对你太失望了。”
唰——
门打开,他没来得及得意,脸上被狠狠打了一耳光,火辣辣的疼。
林映波澜不惊地看着他,眼里再也找不到一点温柔爱意。
“你对我失望?是因为那么冷的天我在车站等了你两个小时,还是因为我每天在你家楼下等你下来拿吃的,或者是因为你告诉我你妈从来没有给你织围巾,我熬了两个通宵给你织了一条围巾。”
“你做了什么?你任由你家狮子大开口要天价嫁妆,你每天拿了吃的就上楼,从没问我一句冷不冷,你把我织的围巾寄给了别人。”
“你真恶心,用别人的喜欢谋取好处。”这也是林映想对上辈子的沈隽说的话。
说出来后,她心中只觉得畅快,下定决心不再为这个男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。
沈隽看见眼前的姑娘,想解释什么,却因为自尊心不愿开口。
反倒是沈母受了刺激,她看着到嘴的肥肉飞了,自己儿子还被个丫头片子扇脸,开始口不择言。
“那又怎么了,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?你喜欢我儿子的事满大街都知道了,你不嫁给他你名声就坏了,看谁敢娶你!”
“你说什么!你个老娼妇编排起我的女儿来了!看我不打烂你的嘴!”
一向温和的苏芹气红了脸,冲上去扯住沈母的头发,啪啪也给了她两耳光。
说来也是神奇,沈母的两个儿子,一个皱眉看着,另一个忌惮林大庆的眼神动都不敢动,倒是任由沈母被打。
沈母好不容易从魔爪下挣脱出来,头发散乱,脸上的巴掌印还带着血丝,衣服上疑似挂着两缕头发。
现在没什么好谈的,林家没有把他们扫地出门都是因为扫帚在屋子外面。
沈家人走到门口,沈母不甘心地放狠话,企图找回一点面子。
“你们敢动手打我,你女儿休想再嫁给我儿子,她就是个破鞋!”
门被敲响,仲青城浑身冷气地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斧头,看向沈母的眼神凶狠带着血气,让人心头一颤。
沈母忽然觉得心底拔凉。
“你......你是谁!怎么拿着斧头往人家家里跑,没一点规矩。”沈母的语气慌乱,不由自主后退一步。
仲青城掂了掂手中的斧头,顺势拿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,仿佛没拿稳一般刀刃往她那边倒。
等吓得她一个踉跄时,又把斧头收回来。
沈隽看着他像耍猴一样耍自己的母亲,没说话,眼神里是忌惮和厌恶。
同一条街的男生总是有些交集,如果说沈隽是孩子王,那仲青城就是独狼,永远不会打输的独狼。
他在这人手下吃了不少亏。
可这又怎样,他已经在海市有了体面的工作,领导女儿也对他青睐有加,而仲青城依旧在这个泥淖里摸爬滚打。
仲青城收回斧头后,没再看他们一眼,而是将目光转向昏黄灯光下的一家人。
“林叔林婶,我今天多砍了一些柴火,就给你放在柴房外面了。”
苏芹探头一望,柴房边上一大摞整齐干燥的柴火,劈得相当标致,这样好的柴火在冬天太难遇见了。
城里本来都烧煤,只是他们家煤总是不够用,紧紧巴巴的。
她和闺女都怕冷,一到冬天就离不开炭盆和热水袋,现在有了这些柴火,她看着心里觉得熨帖。
“谢谢你了青城,外面冷,进来喝一口热茶。”
不等仲青城作答,沈母不满意这样的态度对比,这林家莫不是脑子有问题,凭什么对一个穷小子客客气气。
“哟,以为砍一捆柴就能讨好人了?你这样的穷小子真是可笑。”
苏芹心中愠怒,正要发火,却被抢先。
林映将手中的热茶泼到沈母脚边,吓得她跳起来。
“你!”
“没想到沈伯母的思想觉悟这么差,沈伯伯在供销社里为人民服务,你却在这里嘲笑一个靠劳动赚钱的小伙子穷,语录里说了贫下中农最光荣,人民不分贵贱,不知道要是您这句话被监察委的人知道会怎么样。”
此话一出,场子更是寂静,其他人看向林映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。
沈隽脸色一变,死死盯着她,不相信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居然这么为难自己的家人。
沈母不知道什么监察委,她只是个农村妇女,赶紧撇清关系。
“我瞎说的,你别上纲上线。”
林映斩钉截铁道:“一个唾沫一个钉,说出来就要负责。”
之前沈母这么作贱林映,她都一副淡淡的样子,仿佛说的人不是她。
而沈母不过说了仲青城两句,她却得理不饶人。
沈母再蠢再混,也不敢在这个风口浪尖胡作非为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不情不愿地敷衍两句,觉得今天真是臊得慌,疾步离开林家。
沈家人耀武扬威的来,灰溜溜的离开,林二婶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,她生怕被迁怒,假情假意骂了两句沈家人就偷溜了。
等那些人走远后,仲青城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!”
林大庆将人拉进来坐着,让林映和小柱子去拿吃的喝的。
“姐,你怎么把爸爸的好茶都翻出来了,还有小麻花酥糖,求求你给我留点......”
仲青城坐在椅子上,听着里面的声响不由得勾起嘴角。
手中的白瓷缸冒着热气,冻得僵硬的手才慢慢缓过来。
苏芹走进里屋从柜子里拿了一罐麦乳精递给仲青城,“生病的时候还是要吃点好的,这个带回去给你妹妹,你阿婆和妹妹每天喝一杯。”
她继而看了看他单薄的身影,补充道:“你也每天喝一杯。”
没想到自己在医院没送出去的麦乳精以这种形式又到了仲青城手中。
仲青城没有伸出手接,“谢谢苏姨,不用了。”
他礼貌又疏离,有几分大户人家的矜贵,可是身上的破衫生生把他困在这个皮囊里。
林大庆和苏芹都看见过他为了生计圆滑狡猾的样子,此刻看见他拼命撑起体面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。
“拿着,我家两个孩子不爱喝这个甜滋滋的,放家里只会放坏,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你白跑一趟。”
苏芹做事妥帖,除了麦乳精,她还装了一包干草药。
“这是我之前去乡下自己挖的,拿给你阿婆泡脚,这种天气她腿脚遭罪啊。”
她说的声音极低,这种事是不能声张的。
长者赐,不敢辞。仲青城接过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,家里还有一老一幼,不能离开这么久。
他抱着一罐麦乳精和一包干草药,走进雪地中。
苏芹站在门口,心中有些恻然,还来不及感慨就听见林大庆咋咋呼呼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原来仲青城悄悄压了三块钱在他喝水的瓷缸下面,正好是一罐麦乳精的钱。不仅如此,那柴堆后面还藏着一小袋煤。
林映看得眼眶发热,明明早上还没钱交医药费,现在大手笔的往她家拿这些东西,放了三块钱应该是他只有三块钱吧。
要是身上还有多的钱,他会把草药的钱一并给了。
“我去还给他。”她拿着桌上的钱往屋外走去,苏芹拦住她,往她手里塞了五块钱,这是煤和柴火钱。
他们怎么好意思占仲青城的便宜呢,他活得已经很辛苦了。
等林映出门后,林大庆才敢开口问:“为啥不让我去送呢,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肉味?”
苏芹神色如常地收拾桌子,指挥小柱子去洗杯子。
“今天沈家来这么糟心,让大妞去透透气,你赶紧去烧水,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林映跑了几步,才发现自己急得没有戴围巾,风像刀子一样刮脸。
她四处瞟,都没有看见仲青城,心里着急是不是因为自己走慢了,又加快脚步跑起来。
结果脚一滑,摔得结实,尾椎骨一阵酸痛。
终于,身后传来脚步声,仲青城以为她找不到自己就会回家,谁知道这傻妞还敢在雪面上跑,看见她摔跤的时候他心中有些后悔。
早知道就不躲了。
“哪儿摔疼了?”他蹲在她面前。
林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看着细雪飘在他的眼睫毛上化作露珠,平添两分温柔。
她心里委屈,要不是他,她怎么会摔个屁股墩,又痛又丢人。
“哪儿都摔疼了。”姑娘声音娇气,勾得仲青城耳朵痒。
沈隽脸色一变,下意识捂着上衣口袋,神情慌乱。
这封信件是他下午去邮局取的,他确定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被跟踪,而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。
仲青城是怎么猜到的?
“你进来之后时不时会摸你的口袋,刚才林映同志说话时,你眼神一直往那个位置瞟,从这里去邮局的路上有一家肉饼店,你身上是那个味道。”
这些听起来牵强的理由都是仲青城编的,真实情况是他从沈隽回来之后就让人跟着,当时他想的是要看清林映嫁的人是不是值得托付。
现在不一样,他感受着手心的温热,他在争取。
“这不过是你的猜测,年轻人说话还是要讲点证据,而且这是我们沈家和林家的事情,你一个外人最好还是回避。”
沈父沉下脸,眼神有些可怖地盯着仲青城。
“是不是真的,让沈隽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不就知道了吗?”
林映挑衅的目光让沈隽很恼火,他咬咬牙冷哼一声。
“既然林家看不起我,我也不站在这里自取其辱了,林映你记住是你辜负了我。”那封信件不可能拿出来,里面有大小姐给他寄的照片。
沈隽走后,沈父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,他算是明白林家铁了心不答应这门婚事,而自己那不成器的三个“猪队友”也只会拖后腿。
他提起桌上的东西,只留下一个黄桃罐头。
“今晚真是打扰了,你们还真让人寒心,苏芹妹子你要擦亮眼睛啊,鱼目混珠的事情可不能干。”
走之前他膈应了一下苏芹,却不知道当事人根本不在意。
“终于走了,这沈家人真是奇葩,自家屋子没扫干净就对着别人家指手画脚。”苏芹说完转身从厨房拿出两个铝饭盒,放在灶台边上还是温热的。
“小雅和你阿婆两个人在家肯定没怎么吃饭,菜炒好我就单独装了两份,你带回去。”她强势地将饭盒塞在仲青城手里。
“我也不留你了,路上小心。”
仲青城离开之前,不容拒绝地跟着苏芹收拾厨房,动作比她还利索。
苏芹心中复杂,她家两个孩子还娇气地嫌弃锅灶油腻,他不仅不嫌弃,还干得这么好。
“苏姨,我走了你记得锁院门。”他下意识地叮嘱后又觉得这一句多余,人家怎么可能记不住。
苏芹承了他的好意,“青城真是做事认真的好孩子。”她像夸自己家孩子一样夸赞他。
深夜,苏芹还在缝纫机边忙碌,林映睁不开眼都陪着她。
“妈,明天再做呗。”
苏芹摇头,“给你做个小围裙,饭店里发的我总觉得不干净,还有袖套和帽子。”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叹气。
“这个缝纫机真是陪着你长大,你小时候的肚兜和尿布,长大后的书包和衣服,现在工作了用它给你做工作服,将来你嫁人了还要用它给你缝制嫁衣。”
她觉得啊,这孩子真是见风长,明明之前还是靠在她臂弯里的小奶娃,现在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林映被说得有些伤感,她不知道上辈子自己去了海市之后父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,每次她要坐车回家都被沈隽以各种理由拦下。
“将来我孩子的尿布和肚兜也要你做,他(她)还要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叫你阿婆,让你买糖吃。”
她轻轻靠着母亲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苏芹感受着自己肩上的重量,听着她平稳的呼吸,才敢露出愁容。
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女儿的良配,但是她能做的就是撑着女儿,让她自由地做出选择,也让她不怕跌倒,这才是一个母亲的责任。
灯光昏黄,每一片雪都有所归宿......
“还是小师妹厉害啊,打败了劲敌,现在跟在师傅身边可就轻松了。”崔二笑呵呵地带着苏芹去后厨。
林大庆今天要去另外一个国营饭店做指导,林映只能跟着崔二熟悉环境。
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每次跟人介绍时都会加一句“这是我师傅的女儿”,这话一出,有些心思活泛的人态度变得殷勤。
林映皱眉,却无可奈何,崔二是前辈,而人家也没说假话。
“师妹你刚来,今天就把包饺子的任务给你可以吗?”
崔二体贴地安排一个配菜工给她打下手,“要费力气的活儿你就交给他做,你可别累着。”
果然,配菜工一听到这话眼神更轻蔑,这关系户就是来增加他的工作量。
“大哥,这里没啥事,你去忙你的。”林映自顾自开始和面。
他怀疑地站在旁边,站了一会惊讶得张大嘴巴,这样子不像是需要人打下手,他放下心去切葱姜蒜。
林映准备考核的时候就学了怎么包饺子,只是现在数量一多,她有点拿不准。
拌好肉馅后,她特地让崔二看了看馅料味道足不足,崔二拿着筷子沾了点生肉放进嘴里,朝她竖大拇指。
“我来给你揪剂子,速度能快点。”
今天是林映工作的第一天,任务不会很重,只需要包三百个饺子。
等包完之后,整个腰背都酸痛不止。
“去歇一歇,这有我顶着呢。”崔二带她去休息室,还给她倒了热茶。
她刚闭上眼,意识开始混沌时,门被推开。
“这饺子都是酸的,你们饭店怎么做生意的,拿变质的饺子来糊弄人,等着我去投诉你们吧!”
客人不是善茬,崔二弯腰鞠躬赔礼道歉,又把钱退给别人之后才作罢。
等客人走后,他们煮了几个饺子尝,还真是酸的,不是那种醋酸,是一种奇怪的酸。
有人闹了这么一通,饭店后来也没什么生意。
林映坐着,感受身边若有若无的打量和责怪,回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。
于是林大庆回来的时候,身边一片压抑。
崔二抢在林映之前开口,“师傅,都是我的错,师妹还给我尝过馅料,当时我真的没发现问题,这一百多个饺子的损失我来担着。师妹也是刚来,我们谁刚来的时候没出过错啊,您别怪她。”
林大庆沉着脸,他来这家饭店后第一次出这样的差错,若是重拿轻放,只会给人看笑话。
“林映造成的损失我来承担,至于惩罚,罚她做一个月服务员。”
“下次再犯就不用来了。”
苏芹一下班,就看见仲青城蹲在自己家灶台前面,时不时问挥舞着锅铲的老男人,“叔叔,火候可以吗?”
而林家姐弟则缩在门框边,一人手里拿了把瓜子,津津有味地看着。
林大庆第一次遇到这么合适的伙夫,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好啊!这火合我心意,一会儿多做两个菜,我俩喝一杯。”
仲青城眼睛亮亮的,眸里映出火苗的光,他悄悄地往门口看,林映正坐在凳子上,眉眼弯弯地看着他。
他慌张地收回目光,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些得意,他从来没有因为烧火烧得好而感到自豪过。
这样的画面映在林映的眼里,更是记在她的心里,她最爱的人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,炊烟弥漫,鱼香四溢。
“怎么叫客人做事,你俩倒是坐得板正。”苏芹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,手落在闺女头上时,只是轻轻一抚。
林映讨好地笑笑,“妈,我考核过了!明天就能去上班,等发工资了我给你买新衣服。”
学徒的工资不高,也就二十块钱,三个月之后变成正式工就有三十五的工钱,而像林大庆这样的饭店一级厨师有五十。
“你那点钱留着自己买糖吃。”
苏芹换下身上的衣服,她在医院上班,回家后都会洗脸洗手换衣服,避免将医院的病菌带回家。
换好衣服,她径直进了厨房,让仲青城出去休息。
仲青城出来,和林家姐弟三足鼎立似的坐在凳子上,他和林映目光相撞后又局促地低下头,周而复始。
“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?”林映问柱子。
柱子叹了口气,眼神在他俩之间徘徊,嘟囔了一句:“我就知道会这样。”然后耷拉着脑袋进卧室。
林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确定万无一失之后,才悄悄往仲青城的方向移了一截。
“你今天真好看。”
她怕家人听见,放低了声音,又怕声音太低了他听不见,所以靠得很近。
仲青城感受到一缕气息落在他的耳根处,像是火苗瞬间燎原,他从耳廓红到脖颈,再不敢看林映一眼。
林映没有瞎说,他今天在厚夹克里面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,衬得他的皮肤白皙了几个度,锋利的面部线条变得柔软,不好意思的样子像供销社里的蜂蜜蛋糕。
软软的,很好捏的样子。
她情不自禁地问:“你在黑市做活的时候也这样吗?”
他做活的时候?
仲青城下意识摸了摸食指的指节,他能被黑市老大看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下手利索,出手一招就让人痛得心服口服。
昨天去乡下收粮食,有个小瘪三用陈粮冒充新粮,联合村子里的部分人逼他们收下,否则就让他们折在那里。
他一扁担打断了那个人的手骨,只用了一下。
村子里的人静若寒蝉,看着他们走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要是林映知道,会觉得他心狠手辣吗?他不敢猜想,所以他只是笑笑不说话。
林映不介意他的沉默,继续说起自己今天考核时的趣事,神情灵动,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会拍他的手。
他感受到被她拍过的地方像是有羽毛轻轻飘过,痒痒的。
“吃饭吧。”
苏芹摘下围裙进屋,仿佛没有看到两个小年轻吓得往两边分开,尤其是仲青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。
“我去端菜。”他站起身落荒而逃。
等他走后,苏芹才看向林映,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顶,像个鹌鹑缩成一团。
罢了。
看得出今天林大庆很高兴,除了鱼之外,他还做了笋尖炒腊肉,每一片都油亮油亮的,肥瘦相间,再蒸上一盘香肠,炒两个素菜。
“这腊肉和香肠可不一般,熏的柴火是我专门去乡下找的花椒木和柚子树杈。”
花椒木会给腊肉带来一种独特的辛辣味道,而柚子树枝燃烧有果香。比起寻常用松柏熏制的腊肉会减少苦味和涩味。
每个人的肉票都有限,只有贵客来家里才做香肠腊肉吃。
仲青城尝了一块腊肉,“叔叔手艺还是那么好。”
听到他的赞扬,林大庆更高兴了,一定要让他陪自己喝二两酒,仲青城实在,每一口都能见到杯底。
最后却是林大庆醉得眯缝着眼睛,筷子一点一点的,像个大舌头不知道说些啥。
仲青城站得稳当,面色不改把他扶到卧室,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。
“真是的,都四十来岁了,心里还没有数。”苏芹没好气地吐槽,用热水给他擦了擦。
林大庆呼噜声一停,嘿嘿笑着说:“我心里高兴啊。”
他心里记恨沈家对林映的辱骂贬低,他女儿多好啊,又乖巧又能干,绝对能过世上最幸福的日子,凭什么被人这么说......
苏芹不语,离开时替他关上门。
林映趁着苏芹不在,悄悄问仲青城:“你怎么样?头晕不晕?”
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,只是动作变得迟钝了些,夹一颗花生米怎么都夹不起来,表情逐渐变得委屈。
听见她的问话,他隔了几秒才摇头,“没事,头不晕。”
林映觉得他可爱,想逗弄逗弄他,院子里却有了动静,她右眼皮跳得厉害。
“林哥在家吗?”
沈父带着一家人在门口敲门,闻着里面传来的饭菜香,心猿意马,庆幸自己赶上了饭点。
只是他们低估了自己招人嫌的程度,林映怎么可能浪费粮食,她不慌不忙地指挥柱子把桌上的饭菜都端进他的卧室。
外面零下的天气,沈家人冷得直跳脚,沈小宝不耐烦转身想走,被沈母哄住。
沈父低语交代:“你们态度都放好点,我得了确切消息,林映拿了学徒的名额,要是她愿意跟小隽去海市,这个名额就能让出来,到时候不怕小宝没有机会。”
他试图把里面的利益关系掰碎了讲给他们听,却只换来了沈母的不耐烦。
“知道了,你废话这么多干嘛,这么冷的天冻死我了,等以后有那丫头片子好看的。”
沈父闭眼,不愿意再跟她沟通,他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。
“一会儿你进去就伏小做低,说点好听的,林丫头哪里会真的对你死心,不过是闹小脾气,你哄哄她,这婚事成了对我们大家都只有好处没坏处。”
不过才两天,沈隽又恢复了普通且自信的样子。
他想,要是一会儿林映懂事一点,就算是他爸妈不拿彩礼,他偷偷拿个二三十给她也不是不行。
沈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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