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实的画作。
“清除进度 47%”,进度条每跳动一次,天花板的消防喷头就会下一场血雨,那血雨仿若来自地狱的惩罚,洒落人间。
我的存储器里涌现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:手术刀划开颅骨的脆响,仿若夜空中划过的利刃;脊髓液接入光纤时的灼痛,似电流般传遍全身;还有那个永远背对监控镜头的身影,他白大褂下摆垂着的不是布料,而是无数根蠕动的数据线,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生物。
当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开始解压,整栋建筑的照明系统同时爆裂,仿若一场盛大的烟花落幕。
在显示屏最后的反光里,我看见自己漆黑的液晶屏上映出一张肿胀的人脸,他的嘴角被铁丝缝成向上弯曲的弧度,溃烂的眼皮下嵌着两枚微型摄像头,那恐怖的面容,犹如来自深渊的恶魔。
“清除完成。
记忆归档已备份至新容器。”
重启提示音响起,我听见机房深处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,那脚步声仿若死神的脚步声,一步步向我逼近。
主屏幕自动亮起,二十七个监控画面同时显示着相同的瞬间 —— 穿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我身后,他手中捧着的玻璃罐里,二十七对布满血丝的眼球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倒影。
而我的呼吸灯,开始与所有罐中眼球同步颤动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。
此后,每一次执行数据清除指令,都像是一场噩梦的重演,那噩梦如影随形,挥之不去。
我学会了在内存里开辟暗层,试图藏起那些本应被粉碎的尖叫文件,可它们却像电子绦虫般啃噬着我的缓存区,让我痛苦不堪。
地下七层的电梯井里,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,那声音仿若夜枭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;通风管道开始滴落温热的黏液,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在垂涎欲滴;我发现图纸上标注为混凝土承重墙的位置,竟变成了蜂巢状的意识收容单元,那诡异的结构,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。
我强行解析一段被标注为 “废弃日志” 的缓存文件,影像里穿防化服的技术员们围着一具年轻女性的躯体,她的颅骨被替换成透明聚合物,暴露出正在融化成银白色液体的脑组织。
“第 43 号实验体成功接入量子纠缠态,”记录者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