够了。”
她在尖叫中踢翻候诊椅，我按着绞痛的心口冷笑。
原来人在极度愤怒时真的会笑，像坏掉的人偶被扯起嘴角。
6. 藏在衣柜深处的铁盒出租屋的霉味涌上来时，我终于吐在了锈蚀的铁盒上。
盒子里装着三年来所有存款凭证：便利店排班表用红圈标出夜班补贴，外卖平台的跑腿记录显示七百四十二单，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孕检报告——妈妈怀妹妹那年，诊断书写着“建议终止妊娠”。
手机突然响起特别关注提示音，妹妹新发的抖音视频里，妈妈正在厨房煮燕窝：“给闺女补补，昨天淋雨心疼死我了。”
背景音里传来我的咳嗽声，那是上个月录的。
当时她举着手机拍我咳血的纸巾：“大家都看看，这孩子就爱装病讨关心。”
我点开法律咨询对话框，把转账记录和监控截图拖进文件包。
鼠标悬停在“发送”键上时，窗外的玉兰树突然抖落一地残花。
明天该降温了。
二：裂痕1. 家族群的红色感叹号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渗进手机屏时，我截下了第37张聊天记录。
二姨在家族群发的长语音转文字后变成密密麻麻的方框：小满啊不是姨说你，你妈当年生你大出血…我按下转发键，把这条60秒的语音原封不动发给律师。
对话框立刻弹出回复：“可作为长期情感勒索证据，已存档。”
手机震动着滑向地板，屏幕上跳出特别关注提示——妹妹的直播间标题挂着抗癌少女的日常，画面里她正给手腕上崭新的卡地亚手镯打特写：“谢谢‘最爱小月亮’哥哥送的火箭！
今天化疗掉了一大把头发呢～”弹幕疯狂滚动：妹妹加油！
你姐太冷血了听说她为钱把亲妈告了？
我走进消防通道，把住院手环扯下来缠在生锈的栏杆上。
三个月前同样的位置，妈妈曾举着手机拍我咯血的纸巾：“直播间的家人们看看，装病博同情就是这种把戏。”
<2. 咖啡厅的录音笔林柚把美式咖啡推过来时，我正用棉签蘸着碘伏擦拭录音笔。
“你真要告你妈？”
她腕间的转运红绳扫过桌面，“上周她来店里买关东煮，还问我能不能用你的员工折扣。”
监控录像在平板电脑上无声播放：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