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,今夜送钥匙时......老太!”
老周炸雷般的吼声震得楼道灰尘簌簌。
我趁机冲回402反锁房门,却发现《住户守则》新增了血写的第七条:“若发现胎记蔓延至心口,请立即前往三楼诊疗室。”
卫生间突然传来水流声。
铜镜表面渗出乳白黏液,镜中我的倒影正背对着我梳头,后颈胎记已经蔓延到肩胛骨。
当我想凑近细看时,镜中人猛地转头——她的腹部高高隆起,皮肤下凸出无数小手形状的鼓包。
“救...我...”镜中人张嘴发出的竟是我的声音。
水龙头突然喷出血浆,在瓷砖地面汇成箭头指向床底。
我颤抖着掀开铁床,发现地砖缝隙渗出暗黄油脂,用水果刀撬开后露出团用保鲜膜包裹的脐带,上面系着的银铃铛刻着“周小宝百日留念”。
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,物业群弹出全体通知:“今晚十点举行消防演练,请住户将备用钥匙插入402门缝。”
配图是张泛黄的老照片,画面里微笑的孕妇站在402室门前,她右手无名指缺了一截,腹部缠着暗红绳结。
我突然意识到什么,冲去拉开床头柜抽屉。
三天前被我烧毁的孕妇保健手册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,封皮内页夹着张产检报告——患者姓名栏赫然写着“张小梅”,而张老太的全名正是张梅。
暴雨在傍晚如期而至。
我攥着从陈医生诊疗室偷来的产钳躲在三楼拐角,看着老周将七个麻袋拖进焚化炉。
每个麻袋都在剧烈挣扎,系口的红绳与铜匙上的如出一辙。
当焚化炉门关上的刹那,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从炉膛传出,那声音竟与铜镜中的胎动频率完全一致。
“姐姐要玩捉迷藏吗?”
穿红肚兜的女童突然出现在身后,她怀里的焦黑婴儿正在吮吸我的胎记。
我想起新增的守则第七条,转身朝东狂奔,却在楼道尽头撞见了正在布置祭坛的陈医生。
烛光映照的供桌上摆着八个牌位,前七个都贴着租客照片,第八个空白牌位前放着我的入职简历。
陈医生手执朱砂笔正要书写,我抡起产钳砸碎长明灯。
飞溅的灯油中,八个牌位同时渗出鲜血,那些血珠在空中聚合成胎儿形状。
追逐战中误入三楼禁闭室,墙上挂满监控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