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念生将婴儿裹进带着药香的外袍,洞外风雪呼啸,怀中却温暖如春。
十五年后……青城山的采药人总说见过红衣少女。
她发间别着桐油灯造型的木簪,领着迷路旅人走出瘴气,转眼便化作山雾消散。
青平镇药庐的年轻掌柜对此笑而不语,转身时,腕间红绳在夕阳下泛起细碎金芒。
军阀混战最惨烈的年代,这片群山始终未被战火吞噬。
有人说深夜见过万千莲灯浮空成阵,有人说山洪总会自动绕开村落,更有人说曾在雷雨夜听到狐鸣伴着青年清朗的诵药声。
青平镇成了难民躲避的圣地……当最后一批难民涌入青平镇时,他们看见药庐廊下挂着七十二盏莲灯。
灯影里,红衣少女正在教孩童辨别草药,掌柜的白发被山风轻轻扬起,恍若当年星辉。
念生第一次发现白发是在救治王家媳妇难产那夜。
产妇身下的草席已被鲜血浸透三回,接生婆哆哆嗦嗦的说要去准备后事。
他隔着门帘听见婴儿微弱的猫叫似的哭声,突然想起阿飘教他用红绳结印的姿势。
“以血为引,以寿为契。”
记忆里红衣女子握着他的手在月光下比划,指尖点在腕间跳动的血脉处,“这是向山灵借力的禁术,你今生只能用三次。”
莲花灯在产房外无风自动,念生咬破食指在产妇眉心画符。
幽蓝火焰顺着红绳窜入妇人腹部,伴着焦糊味与新生儿的啼哭,三缕黑发在他鬓角褪成霜雪。
接生婆掀帘出来时吓得打翻铜盆:“陈先生...您的头发!”
第二年惊蛰,青平镇爆发怪病。
患者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青斑,口鼻渗出腐草气味的黏液。
念生翻遍阿飘留下的药典,在《奇异名录》夹页发现段朱批:乙丑年瘴蛊,状若青虬,畏雄黄酒淬银针。
“是枯荣蛊。”
游方道士在镇口槐树上挂了面铜镜,镜中映出的病灶分明是扭动的藤蔓,“此蛊靠吸食生气繁衍,需以至亲血脉为药引...”话音未落,镇东头传来凄厉哭喊。
铁匠铺周家小女儿蜷缩在柴堆旁,脸上青斑已蔓延至脖颈。
念生提着莲花灯闯进里屋时,周娘子正举着菜刀对准自己手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