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走。
舅舅一家对他好,可他总抱着我的照片发呆。
有次他问舅舅:“妈妈为什么不回来?”
舅舅叹气:“她想回,可回不来。”
孩子没再问,低头摸着照片,眼泪一滴滴砸在上面。
我看着他,想抱抱他,可我连风都不是。
陈浩的消息渐渐少了。
最后一次听说他,是有人在街头看见他。
他瘸了条腿,拄着拐杖,捡垃圾为生。
那人说,他嘴里念叨着“晓雯”和“孩子”,像疯了。
网友评论:“报应不爽,可惜太迟。”
我看着那条帖子,冷笑了一声。
他活成这样,是该,可我呢?
我拼尽全力护住孩子,却连他的成长都看不到。
孩子成年那天,舅舅带他去墓地看我。
他长高了,眉眼跟我像得不行。
他蹲在墓碑前,放下一束白菊,低声说:“妈,我考上大学了,你放心。”
风吹过,树叶沙沙响,他抬头看看天,眼眶红了。
我飘在他身边,想摸摸他的头,可什么都做不了。
他走了,背影挺拔,我却只能留在那块冰冷的石碑旁。
陈浩死了。
听说是个雨夜,他醉倒在路边,没人发现。
早上路人报警,安保人员把他抬走时,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照片。
照片是我和他的结婚照,背面写着:“晓雯,对不起。”
消息传到知乎,网友们一片冷嘲:“死了都便宜他了。”
“恶人有恶报,可惜没让他多受点苦。”
我看着那条帖子,没半点波澜。
他死了,我也没活。
雨还在下,墓地安静得像没人来过。
孩子偶尔来看我,带着花,带着他的故事。
可我只能看着,听着,永远回不了他的话。
命运给了我最狠的一刀,也给了陈浩他应得的结局。
可这结局,太沉,太重,压得我魂魄都散不尽。
风吹过槐树,沙沙作响,像在叹息。
我呢?
只能在这叹息里,慢慢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