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悠将脸贴在冰冷的碑石上,听见地底传来暗房计时器的滴答声。
当暮色吞噬最后一缕天光时,墓碑突然映出咖啡店的彩绘玻璃,二十五岁的陈宇轩正在窗边举起相机,镜头对准她白发间的樱花发卡。
临终监护仪的警报声响起时,林晓悠正在整理女儿婚礼的相册。
陈以轩婚纱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显影,化作当年盐矿洞里的血管网络图。
她突然看清每根血管末端都缀着银色猫头鹰,翅膀振动频率与陈宇轩的心跳同步。
“该去赴约了...”她摘下氧气管,皮肤下的蓝色数字终于归零。
病房窗帘无风自动,陈宇轩的莱卡相机从陪护床底滑出,快门线自动缠绕上她枯瘦的手腕。
在最后的心电长鸣中,她听见自行车铃与夜枭啼鸣的合奏,看见十五岁的陈宇轩骑着老式单车穿过时光咖啡店的门框。
樱花掠过他扬起的衣角时,二十五岁的自己正抱着画本推门而入,铜铃在春寒中发出清越的永恒回响。
陈以轩推开观测站锈蚀的铁门时,腕间的胎记突然灼烧起来。
那些昴星团形状的疤痕正在渗出淡蓝色荧光,与墙上2005年的泛黄值班表产生量子共振。
她打开母亲临终前托付的钛合金匣子,陈宇轩的莱卡相机突然悬浮,在霉斑遍布的墙面上投映出跨越五十年的全息日记。
第37卷录像带(2023.6.15)林晓悠的脸出现在暗房红光中,手指正摩挲着戒面的二进制代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