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樱花林里,天空是诡异的绀青色,没有太阳也没有云。
每一株樱花树都开着三重花瓣,花芯泛着幽幽蓝光,风过时像千万盏摇曳的灯笼。
“醒了?”
白夜——那个不知何时告知姓名的少年——正倚在树下煮茶。
铜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他执起青瓷茶盏,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手腕。
“这里是樱冢的里层结界。”
他吹散茶雾,“你打碎佛珠封印时,我们掉进了时空裂缝。”
林小夏撑着身子坐起来,发现白猫正趴在她膝头打呼噜。
铃铛完好无损地系在它脖子上,只是表面多了几道裂纹。
“那些黑雾……是怨灵。”
白夜突然掀开左袖,小臂上盘踞着狰狞的黑纹,“当年阴阳寮用九百活人祭封印樱冢,他们的怨气滋养了地底的东西。
镇魂铃每百年就要用纯阴之血加固封印,昨天正好是最后期限。”
<林小夏突然想起玉牌上的污渍,胃里一阵翻腾:“所以那是血?”
“是你的血。”
白夜放下茶盏,“三天前你在樱花树下写生时,手指被树枝划破了吧?”
记忆突然清晰起来。
林小夏低头看右手食指,那道细微的伤痕已经愈合,只留下淡粉色的印记。
当时渗出的血珠落在树根处,竟被泥土悄无声息地吞没了。
白猫突然跳上石桌,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。
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,蓝色樱花成片枯萎,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着结界。
“它醒了。”
白夜猛地起身,长衫无风自动,“跟紧我,若是被‘那个’抓住……”话音未落,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。
林小夏尖叫着抓住白夜的衣袖,看见裂缝中伸出无数白骨手臂,指甲上还粘着新鲜的血肉。
腐烂的樱花混着腥风扑面而来,她听见地底传来婴儿的啼哭。
“闭气!”
白夜反手将她拦腰抱起,足尖点过飘落的花瓣。
林小夏死死搂住他的脖子,看见他后颈浮现出银色咒纹。
白骨手臂穷追不舍,白夜咬破舌尖凌空画符。
血珠化作火凤扑向地缝,凄厉的尖叫声中,林小夏突然瞥见追兵里有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那是三天前的自己,正蹲在樱花树下捡起染血的玉牌。
白夜带着林小夏落在一株倒悬的樱花树上。
这里的树根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