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想，楼下突然传来悠扬的《平沙落雁》琴音。
她攥着铃铛，顺着旋梯冲下楼。
庭院里，母亲正坐在石凳上抚弄着焦尾琴。
三十七根冰弦在暮色中震颤，发出悦耳的声音，惊飞了本该在冬季迁徙的白头鹎。
林小满清楚地记得，母亲自从妹妹夭折后就封琴戒律，再也没有碰过琴，可此刻琴轸上分明系着簇新的穗子，石板上还晾着刚谱就的《胡笳十八拍》，一切都透着古怪。
“妈，你什么时候补的琴弦？”
林小满疑惑地问道。
母亲指尖的义甲划过羽调，琴身突然迸出一声裂帛之音，仿佛在抗议着什么。
林小满惊讶地看见，母亲后颈浮现出电子元件般的蓝光，那些幽微的光斑顺着脊骨游走，最终消逝在立领旗袍的阴影里。
“你爸上个月不是刚换的丝弦么？”
母亲转身时，襟前银杏胸针的叶脉闪过数据流般的金芒，“倒是你妹妹的百日咳......”母亲的话还没说完，林小满手中的瓷碗 “啪” 的一声坠地，摔得粉碎。
褐色汤药在青石板上勾勒出陌生的轮廓 —— 那是个扎羊角辫的女童，正躲在月洞门后朝她做鬼脸。
林小满瞪大了眼睛，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。
暴雨再次不期而至，青铜铃铛在林小满掌心烙出北斗七星状的灼痕，疼得她眉头紧皱。
她顾不上疼痛，跟着手机定位找到城南废墟，这里是父亲那台诺基亚最后的信号源中断的地方。
拆迁工地围挡上，“江州双子塔奠基仪式” 的横幅正在风雨中猎猎作响，这正是首轮循环里货车撞出的商业楼盘。
千年香樟树半埋在瓦砾堆中，根系裸露处泛着青铜器特有的孔雀绿锈。
林小满走近香樟树，将铃铛按进树干的凹痕。
刹那间，年轮突然开始逆向旋转，发出 “嘎吱嘎吱” 的声响，仿佛时光在倒流。
树洞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，拾荒老人佝偻的身影从时空褶皱里缓缓浮现，手里还攥着把沾满青锈的洛阳铲。
“你爸当年也爱挖这棵树。”
老人左眼的机械红光扫过林小满胸前的校徽，右眼瞳孔却映出双重影像 —— 一个正在坍缩的月亮，以及父亲浑身是血地从树冠跌落。
这奇异的景象让林小满心中一紧。
林小满抓住老人褴褛的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