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墨,浓稠地泼洒在宁静的乡村。
蝉鸣在枝叶间喧嚣,交织成一曲夏日的嘈杂乐章。
申公豹家那质朴的小院里,昏黄灯光透过斑驳窗棂,洒在父亲满是担忧的脸上。
父亲坐在老旧藤椅上,藤椅吱呀作响,似在低诉岁月沧桑。
他手持蒲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,眉头紧锁,望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申公豹,终于开口:“豹儿,你真决定好了?
去城里人生地不熟的……”申公豹身形清瘦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鼻梁上架着破旧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坚定而执着。
他停下手中动作,缓缓抬头:“爸,我想好了。
村里待不下我,我去城里找出路。”
父亲无奈叹气:“唉,你这孩子……”申公豹仰头,目光穿过老槐树,思绪飘回七岁那年。
“爸,我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些东西,是在七岁的雨夜。”
他声音颤抖,带着恐惧。
那夜,狂风怒号,如猛兽咆哮,雨点如鼓点般砸在屋顶。
屋内灯光摇曳,七岁的申公豹蜷缩在破旧棉被下瑟瑟发抖。
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房间,他惊恐地看见墙角伫立着一个半透明的老人身影,嘴唇开合却无声。
恐惧瞬间将他淹没,他躲在被子里,那注视感却如影随形。
“后来我跟您说,您以为我吓着说胡话。”
申公豹苦笑着。
父亲手中蒲扇一顿,满脸震惊与心疼:“豹儿,你咋不早说清楚,都怪爸粗心。”
“后来我又说看到李大爷家夭折的孩子,村里人就说我是怪胎。
那些灵体总在我眼前晃,我害怕又不知咋办。”
申公豹无奈摇头。
这时,屋内传来弟弟的咳嗽声。
父亲慈爱又担忧地看了眼屋子:“你弟身体不好,我忙着教学,没照顾好你。
爸舍不得你走啊。”
申公豹眼眶微红,握住父亲的手:“爸,我也舍不得您和弟弟。
但我想去城里,找和我一样的人,弄清楚咋回事,也想给您和弟弟好生活。”
父亲沉默片刻,长叹:“哎,你去吧。
待不下去就回来,家永远是退路。”
申公豹点头,眼中光芒坚定:“嗯,爸,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,站稳脚跟就接您和弟弟过去。”
说罢,继续收拾行李。
申公豹拖着破旧行李箱,站在城市火车站广场,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,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