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没了,就再也无人照顾他了。
闪电劈下来的时候,一个人影出现了。
他沿着河边叫我的名字:“秦宁!
秦宁!
……”我以为是我在眼花,但确实是江鹤。
“江鹤!
江鹤!”
我的回应被淹没在湍急的河水声中,每一次的回答都会让我抱着树枝的手松一分。
可是江鹤听见了。
他看见了河水里快要脱力的我。
那天江鹤冒着被河水一同卷走的危险,将我拖了上来……他在哭,但是泪水被雨水冲散。
我听见了混杂在雨水、河水里的呜咽声:“阿宁,你别死!
我只有你了!
求求你,别死!”
后来我给他烧水洗澡,水雾中,他红着脸不认自己哭过的事实。
他那双指骨分明的手上,全是因为救我被挠花的指甲印,还有被树枝、石块蹭破的一整块鲜红。
那笔那手的食指扭曲着,肿得吓人。
我记得他说,文人的手最重要了,伤到了,就不能拿笔了。
“我自是不会哭的,还好你轻得很,否则今日我就懒得救你了。”
半大的少年毫不在乎地甩甩手,说着狠话,却又在后面补一句:“阿宁,你还是多吃些饭吧,省的又被风卷走。”
“阿宁,多吃些……莫要……亏了……自己……”有水滴落下的声音。
是什么?
14、是泪。
是我日日哭泣落下的泪。
大夫说我再这样哭下去,眼睛要瞎了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那种挥之不去的凉意总会从我心底升起来。
为什么?
“今日他来了么?”
顾朝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脸,摇头。
我躺下。
为什么不来了呢?
为什么突然就不来了呢?
15、生产那日,我没了力气。
顾朝不知道从哪里买来千年的人参,煮了一碗又一碗参汤,我喝到喝不下去。
他大概是被骗了。
我好冷。
我的身体还是好冷好冷。
抓着床帘,我用尽了全力,稳婆说:“姑娘,你要争气啊!
你相公在外头等你!”
我没有相公。
我的相公……没有了!
外头突然传出一道女声:“秦宁!
你要是能活下来,我就告诉你江鹤为什么不来了!”
“秦宁!
我是顾悠悠!
秦宁!
你听见没有!
秦宁!
你别死!”
顾悠悠?
顾悠悠来做什么?
来看我笑话。
但是,她哭什么啊?
我都没哭呢。
江鹤来不来与我何干,我又不在乎。
婴儿啼哭声在室间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