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帮一个一无所有的,素不相识的人。
她终究没有开口,也没有离去,依然呆在公园的路灯下。
她突然想起苏岚转身时,后颈隐约露出的青紫色针孔,密密麻麻如蜂巢,那是长期输液的印记。
树丛突然传来窸窣声。
***男人身上散发着劣质白酒的酸腐气。
林珊被扑倒在地时,后脑勺磕在长椅边缘,朽木的碎屑混着露水黏在发间。
腐殖土的味道混着对方口臭灌进鼻腔,她听见腰带扣扯开的脆响,金属搭扣刮过她大腿的触感让她想起拍卖会上流拍的珠宝——同样冰冷,同样令人作呕。
“放开……”求生的本能比意识更快。
她屈膝顶向对方胯下,在惨叫声中翻身抓起鹅卵石。
男人额头撞上景观石棱角的闷响,像极了母亲收藏的和田玉摆件摔碎的声音。
那时的她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,看着佣人战战兢兢收拾残片,而现在她的脚底被碎石划破,血混着泥土渗进指甲缝。
“你这个女表子!”
男人发狠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痛呼,爬满血丝的猩红双眼刺入林珊的眼底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!”
林珊失声尖叫,手中坚硬的石块朝男人的面门乎去。
骨头破碎的嘎吱声响顺着手臂爬上心头。
她想起了家里家具倒塌的声音,母亲自缢时颈椎断裂的声音,父亲镣铐拍击玻璃的声音。
林珊依然尖叫着,但手上动作不曾停下,染血的石块裹挟着她的恐惧、她的怒火,痛击而去,溅起一片血花。
直到身下再无动静。
时间仿佛静止,唯有鼻尖的血腥气、酸痛的手臂和染血的衣物告诉她发生了什么。
“呕!
她跪倒在地上,手死死捂着喉咙,拼命干呕着,却只能呕出酸水。
她的眼前逐渐模糊,喉间酸痛不已。
脚步声响起又停下。
林珊喘着粗气抬头,看见苏岚拎着便当袋僵在五米开外。
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末端正好触到地上那摊暗红的血泊,血水正顺着地砖缝隙蜿蜒成诡异的图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