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。
我知道男人的话的内容是责备，但实际却是充满爱的表达。
那时我的身体还没有知觉，但我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幸福这个词的含义。
可是，现在，真的好痛！
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，缓慢而沉重地持续侵蚀神经，每一刀都带着钝重的撕裂感。
时间好像被拉长，每一秒都是无尽的折磨。
我切实感受到我的脸部真的正在被人破坏。
不行的，我不能让人损坏我！
江隽为了制造我的脸部耗费了极大的心血，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到原始丛林采集特殊原料。
这种原料生长周期极长，全世界仅成熟了这一株，称得上千金难换。
那一次，他拿着材料回来满身伤痕，只剩下一口气。
但看到我时，他却是高兴地傻笑。
而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拥有一张人类的脸，一张精致光滑、独一无二的脸，一张很难再做出来第二张的脸。
身体疼痛，内心煎熬。
我的意识愈来愈清醒，但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。
当几乎绝望的时候，我终于能睁开眼。
我看见黄莹莹窝在江隽怀里笑得花枝乱颤。
手上是一把钝刀，上面粘黏着皮肤材料碎屑。
“阿隽，你看！
这才是机器人应该有的脸，这样别人看到才不会误会嘛！”
“你看，我给她脸上画的这个王八搞不搞笑？”
江隽看见我醒来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，嘴角挂着一抹僵硬的假笑，比不笑的时候还要难看。
“莹莹高兴就好，反正她也没有痛觉。”
“等我有时间，再给她重新安装一张普通的脸吧。”
最后一句话不知道说给谁听的，说得很小声。
我的胸腔里还是闷闷的，更难受了。
有一股热流要从眼睛涌出来，我拼命压制着。
我好想告诉江隽，我想问问他我应该怎么办，我好痛，好难受。
我眼巴巴地看向江隽，挣扎着起身。
黄莹莹吓得把头深深埋到江隽怀里，江隽立刻护着她，钝刀抵到我的眼前，声音严肃冷峻。
“机器人058号，去充电待机。”
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机器人058号？”
我几乎忘记了，我原来是058号机器人。
江隽，是你忘了吧？
我是有名字的。
我的名字叫做珍珍。
但我咽下已经涌到嘴边的话，我知道江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江隽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