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**第一章:黄雀与旧照片**江南的梅雨季总是黏腻的。
青石板路上泛着苔藓的腥气,巷子尽头的老照相馆招牌歪斜,玻璃橱窗里泛黄的照片被水雾模糊了轮廓。
我站在这家“时光匣子”门前,指尖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址条——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,字迹洇着药水的苦涩。
推开门的刹那,铜铃轻响,惊飞了柜台上的一只黄雀。
它撞向积灰的吊灯,金棕色的羽毛簌簌落下,像一场微型雪崩。
“这鸟总想出去,可窗子早就封死了。”
柜台后的老人没抬头,手里摩挲着一台老式莱卡相机。
他的右眼蒙着纱布,左眼却亮得骇人,仿佛能洞穿相纸里所有的秘密。
我递上纸条:“我来取一张照片,1978年秋天拍的。”
老人喉间发出闷笑,纱布下的凹陷微微抽动:“姓沈的客人?
你来得太晚了。”
他掀开身后褪色的天鹅绒帘布,暗房里涌出刺鼻的显影液气味。
成摞的牛皮纸袋堆在铁架上,最顶端的袋子用红绳系着,绳结处别着一枚生锈的黄铜雀形胸针。
照片上是三个少年。
左侧的男孩攥着弹弓,眉骨处有道疤;中间的少女穿碎花布拉吉,裙摆被风掀起一角;最右侧的男孩低头看地,白衬衫纽扣系到领口,像一尊绷紧的石膏像。
背景里模糊的槐树枝桠间,隐约悬着一条麻绳。
“这张底片被改过。”
老人的独眼凑近相纸,“看见槐树下的影子了吗?
原本该有四个人。”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急刹车的锐响。
黄雀突然发疯般撞击玻璃,羽毛混着血珠溅在少女微笑的脸上。
我从窗缝瞥见巷口停着的黑色轿车,车牌被污泥糊住,车顶凹陷处积着一洼雨水,倒映出铅灰的天穹。
老人猛地按住我的手腕,指甲陷进皮肉:“他们来收债了。
记住,黄雀啄食的时候,千万别回头——”暗房的门在身后重重关闭。
我攥着照片狂奔,胸针的雀喙刺破掌心。
身后脚步声如影随形,混着胶卷燃烧的焦臭。
转过第三个巷口时,槐树的枯枝突然断裂,那根麻绳垂下来,在风里晃成一道弧。
### **第二章:绳结与第七人**麻绳擦过耳际的瞬间,我闻到了铁锈味——不是血,是经年雨水浸泡出的金属腥气。
腐烂的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