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书房,听见瓷器碎裂声。
“皖南矿脉必须拿下!”
张逸杰的声音像淬火的刀,“必要时...不留活口。”
她手中的参汤盅微微倾斜,汤汁在青瓷碗沿荡出涟漪。
夜半温明珮在回忆中惊醒时,床榻另一侧空无一人。
温明珮在琴房找到张逸态时,他正对着断了弦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发呆,温明珮心里微微刺痛。
松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里浮沉,琴身裂痕里嵌着半枚带血的弹壳。
“这是千代子送的吧?”
她故意用绢帕擦拭琴板,“听说关东军最近处决了个双面间谍.…”话音未落,张逸杰便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按在红木古架上,青花瓷瓶碎了一地,锋利的瓷片扎进了她的掌心。
她望着他猩红的眼,忽然想起了父亲书房里那封密信:“张氏欲吞并江南商会,温家首当其冲。”
温明珮在剧痛中摸到他后腰的枪套。
当惊雷劈亮半个夜空时,他们像两头受伤的兽在暴雨中撕咬接吻。
断弦的小提琴滚落在地,琴弦缠住她掉落的玫瑰簪,在积水里泛起幽幽的红光。
五、变故三月初九,温明珮心里弥漫着不安,她特意回了温公馆。
温明珮被浓烟呛醒时,湘绣帐幔已经烧成金红的蛛网。
她滚下床的瞬间,子弹穿透雕花门板钉入她方才躺着的鸳鸯枕。
黄杨木地板在发烫,隔着火海听见母亲在喊她的乳名:“珮珮快走!”
她裹着湿棉被冲进中庭,看见管家老周被铁链锁在石柱上,已经中弹。
“小姐...书房...”老周喉间涌出的血泡在月光下泛黑,显然已经无力回天。
温明珮掰开他僵直的手指,发现掌心用血画着铁路信号旗的图案。
父亲的书房竟奇迹般未被火舌舔舐。
温明珮踢开压着青花瓷瓶的断梁,看见紫檀书案上用镇纸压着撕碎的《申报》。
1931年9月18日的头条新闻被红笔圈出,空白处写着:“樱花开时,玉可全尸”。
保险柜敞如裂开的兽口,家族账本散落一地。
她突然踩到块滚烫的金属——鎏金怀表躺在血泊里,表盖弹孔边缘翻卷,露出内侧刻着的生辰字迹。
后院古槐上吊着二十具焦尸,手腕皆系着温氏商行的铜牌。
温明珮在母亲常坐的藤椅下摸到硬物,一枚翡翠耳坠嵌在弹壳里,折射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