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方年年那天晚上就没见到他。
老三开车送她回家,她拿着钥匙进门第一次感受了一个人过夜。
原来十年以来他都没有让她体会过孤独。
她流着眼泪开热水洗澡,对着洗漱台刷牙,镜子里的眼睛红肿,吐出的牙膏沫里一大团血。
她大概是上火了,流鼻血又牙龈出血,说不定还要发一次烧。
在床上辗转难眠,她起来披了一个毯子坐在楼梯口等他。
那次她把江时寅一个人丢在家里,自己赌气到游乐场坐了一晚上,他的心情也和她现在一样吧,差不多疯了想要报警。
“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外面开始下雨了,闪电后的雷鸣穿涌整个楼道。
方年年抱着膝盖坐在最上面的楼梯,一遍遍拨打那个号码。
“我错了对不起,你回来行不行,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哭声渺小被雨声吞并,方年年甚至开始怜惜自己,双手环绕肩膀模拟他的怀抱。
眼睛盯不住焦点,只看到模糊里从外喷洒进来的雨水冲淡了一片红色。
五.下过夜雨之后湿润的白天,江时寅还没有习惯早上起来看到的不是方年年挂在门口的书包。
从公司宿舍楼出来看到老三居然在楼下,脸色惨白地冲过来,抓着他不由分说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通。
“你他妈有什么话直说,上来就咬人?”
“你手机为什么不开机?”
“没电了,昨天公司宿舍停电没有充。”
江时寅皱眉觉得不对,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她昨天,”他吞了下口水,“急性白血病人在医院,已经不行了。”
接下来他说的什么都形成不了意义了。
江时寅腿站不稳被老三架到车上,靠在车后座他几乎感觉胃要收缩成一颗棋子那么小,全身跟着一起蜷缩,无力,恐惧,从车窗缝里顺着风直侵进来。
跟着老三上了二楼,她可真是给他省心,住个院还正好是方便他腿脚的楼层。
医生护士谁管他的落魄,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惨,没有特殊没有优待。
她妈妈跪倒在门口,江时寅没有见过她那样的姿态。
他小时候在福利院门口偷看她与院长谈话,工作以后与她促膝长谈,后来从她手里接过年幼的女孩,再到现在看她死死抱住医生的腿请求救回她的女儿。
没有如果了,他眼睁睁看到病床上的人被盖上白单。
悲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