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.方年年从梦里醒来刚好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,客厅里他拿着一大袋东西刚好进门。
她坐起来问,“是我妈寄的吗?”
“你周末醒这么早。”
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去厨房了,煤气炉打开的声音。
方年年翻身下床,光脚跑过去撕包装袋,限量版的衣服裙子,包装完整的进口零食。
“江时寅你过来看——鞋穿上。”
他呵斥,端了一杯牛奶出来。
她把鞋踢到脚上,抱着衣服去沙发上拆。
“你是不是告诉她我想买裙子了?”
“嗯。”
江时寅眼皮抬了抬,余光看到女孩子在沙发上快要跳起来了。
方年年从小不太亲妈妈,虽然她每个月除了打足够的生活费还会寄昂贵的礼物,努力博得女儿的好感。
有时候会顺便给江时寅捎礼物,一块腕表或者一条烟,上面附的纸条写着:“致时寅,承蒙关照。”
小时候方年年不明白为什么要写承蒙关照,江时寅收这么多钱办事是理所应当。
他的确对她很好,却是基于每月进账无数个零的银行卡。
妈妈所做的一切都偷偷背着那个人,恨他的暴虐爱他的金钱。
方年年亲眼目睹了玻璃渣和血迹满地的场面,妈妈靠在墙上脸被打肿,第二天依旧坦然地穿衣化妆,开着车把她送到了现在这个家。
方年年第一次见到江时寅就害怕他,一张扑克脸没有笑容,和继父打她的时候没什么两样。
妈妈说时寅哥哥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是好人,他是她当初基金赞助中发展最好的一个孩子,工作后也和她常有书信往来。
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女主人。
“你快看,快点。”
她对镜子穿上连衣裙,沿着空调风的方向转圈。
江时寅单手拿着搅拌器,斜了半边身子出来看。
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
他点头,食指在鼻子下擦过。
“你昨天晚上才退烧,别对着空调吹。”
方年年红着脸背对他,“你今天要出去?”
“我把你的午饭做了再走。”
江时寅把最后一只碗放进橱柜,客厅里已经有饭香充盈。
方年年坐在饭桌边还舍不得把新裙子脱掉,两条腿在椅子边晃动,眼睛偷偷地瞄他。
他转身把微笑掖进嘴角,出门说声走了。
高中那帮人十几年也没散,隔三差五聚在一起喝酒发疯,江时寅是中间最脸不红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