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笔迹:“九月三日,创可贴两片,碘酒,草莓味糖果。
5元”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你在退烧药作用下昏沉睡去。
莫佘站在楼道里接电话,生锈的栏杆在他掌心留下红印。
“搬空调外机?
三十层?”
工头吐痰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,“不要保险的再加五十。”
他望着防盗窗里你单薄的剪影,喉结动了动:“现在过去。”
你是被铁锈味唤醒的。
莫佘背对着你站在晨光里,黑色老头衫下摆卷起,后腰贴着块渗血的纱布。
他正把昨夜剩下的凉拌苦瓜倒进铝饭盒,塑料勺刮过盒底的声响像砂纸磨过耳膜。
“去哪?”
你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弹簧。
莫佘动作顿了顿,饭盒盖上凝着水珠:“搬报纸。”
他转身时带起一阵热风,汗湿的鬓角粘着灰絮,“抽屉里有退烧贴。”
你的视线落在他磨破的裤膝。
深蓝布料晕开暗红,像一朵将谢的扶桑花。
你摸到床底的记账本,钢笔在昨日空白处洇开墨点:“六月十八日,谎言两个,伤口三处,亲吻若干”。
正午的闷热裹着蝉鸣涌进来。
莫佘出门前把汽水瓶灌满凉水,瓶身凝结的水珠在席子上画出深浅不一的圆。
你数着水滴,数到第七十九滴时听见门锁轻响。
他抱着半箱旧报纸撞进来,指缝里夹着支蔫头耷脑的波斯菊。
“路上捡的。”
他胡乱把花插进酱油瓶,报纸堆里掉出本破旧的《海底两万里》。
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超市小票,2015年3月14日,樱花味汽水两瓶——是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。
你的指尖抚过脆弱的纸页。
那年春风裹着樱瓣扑进便利店,莫佘正踮脚够最顶层的汽水。
他后颈的樱花纹身从衣领探出半朵,而你抱着临期饭团缩在角落,高烧让世界蒙着层毛玻璃。
此刻纹身被衣领遮住大半。
你的额头抵着他汗湿的脊背,听见胸腔里传来沉闷的回响:“明天…我去码头卸货。”
“会掉进海里喂鱼哦。”
你轻笑,眼泪却洇湿他后背的布料。
莫佘反手捉住你颤抖的指尖,掌心的茧子摩挲着无名指根部——那里本该有枚戒指,现在只剩常年搬运重物留下的凹痕。
暮色染红窗棂时,莫佘在楼道里烧热水。
姜黎翻开他带回来的报纸,社会版角落蜷缩着小小讣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