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妇的鬼影扭曲成麻花状,阿川趁机滚出树洞。
泥水糊住了眼睛,他摸到老槐树背面时,突然撞见树皮上凸起个鼓包一—分明是张倒悬的人脸轮廓,嘴角还挂着颗铜铃大的树瘤。
“阿川……“人脸树瘤发出气泡翻涌般的呼唤,树根应声掀起层层泥浪。
少年跟跄着摸到腰间割猪草的镰刀,刀背上阿爹刻的镇煞符咒硌得手心发疼。
当树藤缠上脖颈的刹那,他用镰刀勾住树洞里的抓痕,腐木碎渣里赫然露出半截生锈的棺材钉。
第二章:钉锁阴魂七声乌鸦啼叫刺破雨幕。
老槐树突然剧烈震颤,阿川把棺材钉狠狠扎进人脸树瘤的眼窝位置。
地底下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,缠着他的树藤瞬间化作飞灰。
少年连滚带爬冲下山道时,背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响——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正把自己从土里拔出来,树根纠缠成两条人腿形状。
村口传来打更声,阿川栽倒在祠堂石阶上。
守夜人提灯照见他手里紧攥的红绳,绳结不知何时变成了死人才用的双套结。
更夫顺着少年湿的脚印往回看,泥路上赫然印着两串脚印,大的套着小的,像大人牵着孩子往老槐树方向走。
七天后,阿川在祠堂角落发现六只湿漉漉的绣花鞋,鞋尖齐刷刷指向他睡觉的草席。
当晚他逃到镇子当学徒,直到七年后收到家书说老槐树被雷劈了。
当他战战兢兢回到村里,发现焦黑的树洞中着具萎缩的人形骸骨,肋骨缝隙里开满猩红的槐花。
而村口新栽的柳树下,七个孩童正用树枝划着抓石子游戏。
他们脚下的泥土里,半截褪色的红绳正被树根缓缓吞进地底。
七年后惊蛰夜,阿川攥着泛黄的家书站在焦黑的古槐前。
雷击木断面渗出琥珀色汁液,在月光下凝成他熟悉的七个血字。
当他用镰刀剥开碳化的树皮,那些蜷缩在树洞里的骸骨突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——每根骨头都缀满猩红槐花。
“阿川哥?
“脆生生的童音惊得他镰刀落地。
七个戴虎头帽的孩子不知何时围住了树桩,他们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石子,而是六颗沾着泥土的乳牙。
为首的女童踮脚把第七颗牙齿按进树桩裂缝,焦木竟瞬间抽出嫩绿新芽。
更夫老吴的铜锣在此时炸响,孩子们咯咯笑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