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我按下自动窗帘开关,阳光突然倾泻在他无名指。
那里有道浅白戒痕,像环形山的阴影。
“陆老师当年凌晨三点讨论剧本的劲头,倒不嫌尺度大。”
他的金丝眼镜滑落至鼻梁,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眼尾的细纹。
当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时,保温杯被打翻在地。
枸杞红枣茶漫过当年车祸的诊断书——“左手神经损伤,永久性握笔障碍”。
“这五年……”他拇指摩挲着我虎口的茧,那是我复健时被钢笔磨出的疤痕。
我抽回手笑出了眼泪,“托您的福,现在我用语音写作。
需要听听您未婚妻昨晚求我改戏的录音吗?”
7爆破戏的烟呛出旧疾时,有人从背后给我戴上了氧气面罩。
陆沉舟的掌心贴着我的后背,温度透过防护服,灼烧十年前被他吻过的蝴蝶骨。
“你助理说你在发烧。”
他把暖宝宝塞进我戏服里,动作熟练得像以前在片场给我贴止痛膏药。
那时的我总骗他说是生理期,其实是胃溃疡疼到冷汗浸透三层戏服。
我看见他袖口若隐若现的疤痕,形状像四叶草。
经纪人说过,我车祸那晚,他徒手砸碎了急诊室的钢化玻璃。
“陆老师有空不如去背背台词。”
我指着正在补妆的苏晴,“第38场吻戏需要真哭。”
他突然扳过我的肩膀,防护面具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隔着防毒面罩,他呼出的白雾晕湿了我的睫毛,“当年酒店床底下找到的录音笔,你为什么现在才寄给我?”
我扯开领口,露出锁骨下的疤痕。
“因为去年才从胸腔取出子弹啊,您未婚妻送的生日礼物。”
8爆破装置的倒计时红光,映在苏晴的水钻美甲片上,她突然拽住威亚绳朝我笑,“听说林编剧恐高?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,后背已经撞碎玻璃窗。
三十米高空坠落时,我竟想起二十岁那个夜晚。
陆沉舟把我举上话剧院的穹顶,星光落满他汗湿的锁骨,“我的女主角,应该站在最高处。”
钢丝绳的摩擦声刺破耳膜,陆沉舟的防护服在火光中绽开血花。
他徒手抓住我断裂的威亚,掌心血肉模糊地缠着那条银链。
苏晴的尖叫混着爆炸声传来,“沉舟哥!
危险!”
我们跌进充气垫的瞬间,我看见他口袋里掉出来的妊娠报告。
患者姓名苏晴,确诊时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