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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,周哥,嫂子,让你们来找我。
我实在是走不开。”
她的眼神飘向床上,一个男孩正静静的睡着。
我的眼神却被床头柜上的胰岛泵锁死,手不自觉的牵住妻子,这一次她没有躲闪,任我牵着。
“一型糖尿病,终生离不开它。”
陈曦的声音充满了无奈,眼中全是悲伤。
她带我们走到阳台,关好落地门,确保风吹不进去,眼神才从儿子身上挪开,我们围着玻璃圆桌坐下。
“孩子几岁了?”
我问。
“五岁。”
我点点头,说:“有心理准备吗?”
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。
妻子偷偷掐了我一下。
“谢谢。”
陈曦点着头说,她看我脸上露出疑惑,擦去眼泪说:“每一个知道他病情的人,都会装出没关系不在意的样子,像是怕勾起我的痛苦。
难道自己的孩子得了这种病不应该悲伤难过?
最可笑的是我还得装成他们的样子,假装不难过。
真他妈的!”
她修长的手指夹上一根细细的烟,防风火机喷出蓝色的火,她嘬了几口,猩红的烟头闪出鬼魅的红,青烟从她口中射出,消失在黑夜中。
我亦无法将眼前的她同七年前的那个温儒尔雅的女子匹配,她与沈辉都变的如此陌生。
“他生下来就是受苦的。”
吐出烟,她为儿子的一生总结道。
“现在科技发展的很快,说不定以后会有办法。”
我说。
“周哥,你是医生,我相信你。”
陈曦笑了,“可惜科技并不是科学啊。”
我知道她的家庭有足够多的金钱,让她去全世界寻找治疗的办法,一次次碰壁后她应该是放弃了。
她过得并不好,沈辉看了一眼便知道。
“孩子父亲呢?”
妻子插上一嘴问她。
她的眼神飘向夜空,喃喃道:“应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。”
妻子惊诧的不再说话,我亦是如此。
她如此平淡的说出自己的丈夫正在出轨,像是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。
她熟练的弹掉烟灰,自嘲着说:“抱歉,让你们见笑了。”
我不知道妻子为何要与她见面,不过既然来了,她肯定有目的,见我沉默,她才开口说:“那你准备离婚吗?”
如此没有礼貌的话,我感到羞愧,并不希望陈曦回答,最好站起来请我们离开。
然而出乎意料的,陈曦袒露了心声,她摇头说:“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