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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皮子!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?全文

中国驰名双标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“好哇,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混瘪犊子,这是见我老了不中用了!这是不想让我进这个门啊!进门了半夜要被恶鬼吃掉,老婆子我宁愿回我自己那破草屋上吊!作孽啊,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惹人厌啊!”我太姥见我奶不让我爷撕符纸,竟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院内边骂边唱!黑夜里,她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渗人。在我印象中,太姥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样。“娘啊,可别说这话,我这就撕,您想当年那名号也是响当当,有您在,恶鬼一定不敢来!”我爷好面子,外面的又是他丈母娘,他怕我太姥再唱下去,把邻居引出来,脸上挂不住,也不想节外生枝,竟然推开我奶一把扯下了门上的符纸。符纸被我爷摘下就燃烧起来,很快化成飞灰。与此同时,院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夹带着怪味儿的...

主角:慧云黄天赐   更新:2025-02-28 17:49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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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慧云黄天赐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黄皮子!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?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中国驰名双标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好哇,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混瘪犊子,这是见我老了不中用了!这是不想让我进这个门啊!进门了半夜要被恶鬼吃掉,老婆子我宁愿回我自己那破草屋上吊!作孽啊,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惹人厌啊!”我太姥见我奶不让我爷撕符纸,竟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院内边骂边唱!黑夜里,她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渗人。在我印象中,太姥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样。“娘啊,可别说这话,我这就撕,您想当年那名号也是响当当,有您在,恶鬼一定不敢来!”我爷好面子,外面的又是他丈母娘,他怕我太姥再唱下去,把邻居引出来,脸上挂不住,也不想节外生枝,竟然推开我奶一把扯下了门上的符纸。符纸被我爷摘下就燃烧起来,很快化成飞灰。与此同时,院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夹带着怪味儿的...

《黄皮子!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?全文》精彩片段

“好哇,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混瘪犊子,这是见我老了不中用了!
这是不想让我进这个门啊!
进门了半夜要被恶鬼吃掉,老婆子我宁愿回我自己那破草屋上吊!
作孽啊,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惹人厌啊!”
我太姥见我奶不让我爷撕符纸,竟然面目狰狞的对着院内边骂边唱!
黑夜里,她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格外渗人。
在我印象中,太姥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控的模样。
“娘啊,可别说这话,我这就撕,您想当年那名号也是响当当,有您在,恶鬼一定不敢来!”
我爷好面子,外面的又是他丈母娘,他怕我太姥再唱下去,把邻居引出来,脸上挂不住,
也不想节外生枝,竟然推开我奶一把扯下了门上的符纸。
符纸被我爷摘下就燃烧起来,很快化成飞灰。
与此同时,院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夹带着怪味儿的凉风。
那是三伏天,那阵风却比冬天的冰雪还冷。
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感觉下身又来了尿意,赶紧往茅房跑。
茅房就在门口,太姥正迈步往里走,我路过她身边,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儿,跟刚才风刮来的一样。
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,太姥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,眼神里却十分冰冷,
她也正看着我,吓得我差点又尿了裤子,只能快步跑进茅房。
“恶鬼进门喽,小犊子,要老子说,你正好出了门,赶紧逃命去吧!”
脑海中黄天赐的声音再次响起,我差点没站稳掉茅坑里去。
现在还没到子时,黄天赐却说恶鬼已经进了门。
刚才只有我太姥进门,难道我太姥就是恶鬼?
不可能,我太姥的小房子里也供奉了几位很厉害的大仙儿,她是因为年纪大了,怕家里出事才不给人看事儿了,麻姥姥才有了名气。
我爷说的对,有我太姥在,恶鬼说不定根本不敢来!
大概见我不相信,黄天赐冷哼一声,说了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,便不再出声。
我提上裤子,转身要回院子。
一只脚刚迈进门槛,头顶的乌云突然散了一点,月光下,我看到了让我心跳停止的一幕。
太姥在院子里站着,我奶跟我爷正围着她认错,他们两个人看着都比较正常,可太姥的脚下,竟然没有影子!
我听我奶给我讲过,鬼就是没影子的!
“老疙瘩快进来!今晚太姥陪你睡,保管什么恶鬼都不敢来!”
太姥没搭理我爷跟我奶,反而用一种有些贼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老疙瘩!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进来?”
我妈见我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,赶紧朝我走了几步,把我扯进了院子里。
难道黄天赐说的是真的?
院子里每个人脚下都有影子,可我一直盯着太姥,她的影子始终没出来。
“老疙瘩,别害怕,走,太姥带你睡觉去。”
太姥拉着我的手,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像被冰冻住一样。
她的手太凉了,比冰块还凉。
我心里害怕,更不愿意跟太姥一起住,使劲挣脱开她的手,连连往我妈身后躲。
我想告诉大家,太姥就是恶鬼,可我越着急越说不出来话,只能哭喊着说不。
“这孩子,不知道好赖的东西,明玉明辉,走!太姥带你家睡,让恶鬼把老疙瘩吃了!”
太姥见我一直躲,气的面容有些扭曲,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慈爱的模样,转身又要拉我哥跟我姐。
我哥姐平日里比我懂事,自然做不出违逆太姥的举动。
眼见着我哥跟我姐一左一右扶着太姥就要进屋,我鼓足了勇气,啊啊大叫的冲过去把我哥撞开。
“八两!你干什么?差点把太姥撞到了!”
我姐立刻训斥我,我也不怨她,平时太姥对我们三个孩子确实好。
别人去看她,给她买了好吃的好喝的,她都收在小柜子里,我爷我奶去的时候,让他们带回来给我们三个分。
可现在的太姥不是太姥,是恶鬼!
我哥站稳后也警告的瞪了我一眼:
“太姥,您别跟这臭小子生气,回头我揍他屁股。”
我急的不行,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求黄天赐救救我哥跟我姐。
哪怕让我说句完整的话也行。
可不知道黄天赐到底能不能听到我的心声,始终不为所动。
我发疯一样又跑上前,一把扯下我哥的大裤衩子,没想到用力过猛,我哥半拉屁股就这么露了出来。
“啊!快穿上!”
我姐惊叫一声,松开扶太姥的手,转身扑进我大娘怀里。
我哥气的握紧了拳头又松开,还是没舍得打我,一边喊着让我松手一边使劲往上提裤子。
吵吵闹闹有一会儿,月光又被黑云遮住,太姥脸上闪过一丝急迫,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。
“恶鬼要来了!赶紧进屋,进屋,进屋......”
听着太姥怪异的重复着进屋两个字,我奶有些反应过不对味儿来。
“妈,您这是咋啦?”
“进屋,进屋......到点了进屋......进屋......”
我不知道到没到子时,又来了一阵风,大门砰的被吹上,想往屋里走的太姥突然停下脚步,缓缓的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。
“陈栋,父债子偿,你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太姥就这么现在我们面前,五官开始慢慢渗黑色的液体,那股说不清的味道越发浓重,呛得所有人都回过神来。
此时太姥的龇着嘴,那一口牙齿泛着寒光越来越尖。
“快带孩子们走!”
我爷推了我奶一把就挡了上去,我哥也顾不上提裤子,而是将我从地上薅了起来,一蹦一跳往门口跑。
我爸深深看了我一眼,转身站到我爷身旁,我大爷手中还拎着没了铁锹头的木头棍。
三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挡在我们身后。
我们几个用力推门,门却纹丝不动。
“完了,符纸也没了,咱家完了!”
我大娘瘫软下去靠在大门上,搂着我姐失声痛哭。
“黄大仙儿救救我们家,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,给你当儿子当孙子,求求你救救我们家。”
我眼泪混着哈喇子不停地流,见众人陷入绝望,咬牙扑通跪在地上就磕头。
我妈想拉我也被我大力挥开,她只以为我受了惊吓又犯病了。

“阿巴阿巴......黄......黄......”
这一瞬间听到黄天赐的声音简直太亲切了,如果环境允许我都想给它磕两个!
“黄什么?八两,你说黄什么?这孩子口条咋又不利索了?”
黄天赐再次出现,我又立刻变回了傻子的状态说不出话来。
我站起来蹦了几下,把手竖在耳朵上面,撅出嘴想模仿一下黄天赐,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。
“老子是黄大仙儿,你在这学啥呢?癞蛤妈子!”
“不过一只成了气候的黄皮子,也想插手我的事?”
柳眉见黄天赐无视她,语气顿时变得狠厉,周身刮起了凉风,竟然将地上的树叶都卷了起来。
现在基本可以确定,杀我家人的不是麻姥姥柳茹,而是眼前的红棉袄柳眉。
她才是恶鬼。
“今儿本大仙儿就非要插手,你待如何?”
黄天赐并没有现身,我却感觉它说话的时候,我的嘴也在动。
“你找死!”
柳眉被彻底激怒,抬起手,双手指甲又长又黑,刚才红彤彤的大嘴唇子也变成了紫黑色,对着我的脑门就抓了过来。
“小子!用你的童子尿嗤她!”
我第一次反应这么快,脱下裤子扶住,对着迎面的女鬼的脸就是一顿嗤。
“啊——啊啊——”
女鬼被我的尿淋到,双手捂住滋滋冒烟的脸凄厉的嚎叫,锋利的指甲将自己的脸抓的面目全非。
没想到我的尿这么厉害!
我不禁有些后悔,早知道昨晚我就该用尿嗤,这样我爸他们也就不会死。
“别他妈合计了,赶紧把裤子提上,一会她给你揪下去你就完犊子了。”
黄天赐声音里带着嫌弃,我赶紧提好裤子,还听它嘟嘟囔囔,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糖尿病,不能让柳眉尝到甜头。
柳眉此时整张脸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惨不忍睹,两个眼珠子已经被自己抠的稀碎,深深的眼窝往下流着深红色的血。
她双手垂在身侧,低着头,绑麻花辫的头绳“啪”的一声断开,头发披散着凌乱不堪。
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女鬼变身,突然从她眼眶里爬出了几条白胖的蛆虫。
“呕——”
我再也忍不住,哪怕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,还是吐了出来。
“今天你们都得死!”
柳眉的声音如同指甲刮玻璃一样尖锐,我根本不敢看她,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站了起来,头也被一股力量扭着面向柳眉。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?
你已经杀了何翠翠,还害死了她女婿一家,我劝你就此作罢。
今日本大仙放屁撂这,你要不放陈八两,我黄天赐跟你不死不休!
你可以看不上我黄天赐,可我黄家出了名的人多护短,你也可以试试与我东北黄家作对的下场!”
黄天赐的话从我口中传出,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,都是村儿里的,自然看出来我是被黄皮子上身了。
“黄天赐,你跟这小子非亲非故,为何非要管这个闲事!”
柳眉见黄天赐态度坚决,语气松了不少,看来她还是挺惧怕黄家的。
毕竟狐黄白柳灰,黄家排第二,也确实出了名的难缠。
“这小子得罪了老子,老子还要留着他磋磨,你敢坏老子的事,老子就不答应!”
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村长听黄天赐这么说,立刻又紧张起来。
他以为黄天赐替我出头,我这算得救了,没想到黄天赐是为了自己磋磨我。
不过我心里却并不难受,让黄天赐磋磨,总比被恶鬼残忍的弄死强。
而且麻姥姥临死前说,黄天赐昨天为了救我,折损了自己的道行。
我觉得它是只好黄皮子。
柳眉跟黄天赐陷入了僵局,一黄一鬼谁也不开口,不过黄天赐也丝毫不示弱,我感觉我的眼珠子都快被它瞪出去。
它这个样子好像在谈判,强装镇定的谈判。
“柳眉,你报复何翠翠的同时也害死了你姐,我答应过你姐,只要你放过何翠翠的后人,就送你去转生。”
大白蛇的声音响起,柳眉退后一步,破烂的脸上神色晦暗,好半天,才咬牙切齿道:
“转生?我还能转生吗?柳剑,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吗?”
原来大白蛇的名字叫柳剑,不知道为什么,一听这名字,我就觉得它肯定没有黄天赐厉害。
柳眉有些忌惮黄天赐,却没把柳剑放在眼里。
“你如今成了气候,我自然动你不得,如果加上我家老祖宗呢?”
我不知道柳剑家老祖宗是谁,可柳眉脸色确实变了:
“你拿柳龙封压我?哼哼,我跟何翠翠的恩怨决不罢休,我可以让这小子活到十八岁。
十年后我再来取这三人性命,如果你们得寸进尺,我现在就跟你们鱼死网破!”
柳眉说完披散的头发都立了起来,挂在树上的尸体也都开口发出嘶吼声。
“行!让他多活十年也算你给我老祖宗面子,我这就带他们下山,你对这天地发个誓,这十年你若作乱,必将魂飞魄散于天雷之下!”
就在我以为双方还要拉锯一番时,柳剑急匆匆开口就应下。
黄天赐也没说话,柳眉轻笑一声轻飘飘发了个毒誓,不过加了一句,这十年我跟我姐不能离开狍子村,大红身影便瞬间消失在眼前。
跟她一起消失的,还有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尸林。
我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,头顶阳光刺的我眼睛直流泪。
原来早就天亮了,看日头的位置,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了。
“没事了?是不是没事了?”
我妈搂着我跟我姐嚎啕大哭,我偷偷看了一眼大白蛇,大白蛇对我开了口:
“我家老祖在黑省修行,并不知道此事,我也只能用他的名号唬住那恶鬼,为你争取到十年,这十年你们还是去寻寻高人,解了你的死局吧!”
难怪刚才它答应的这么快,原来是个大忽悠。
柳剑交代我收好麻姥姥给我的东西便没了踪影,我赶紧摸摸肚皮处,好在之前脱裤子撒尿东西没掉出去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,刚才好像并没有起啥作用。

我们已经来到山腰一处平地,这里跟山下的安静不同,周围一阵哗啦啦响声,接着又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无比渗人。
一个叔叔声音带着颤抖开了口,村长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,我被他拉着的手也在跟着他剧烈的颤抖。
在我们前方左手边的位置,是几棵长得诡异的树,扭曲的树干上吊着一个个人形物体。
阴风吹来,物体随风晃动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,听的人脑皮发紧。
“没事,咱们先别过去,天快亮了,天亮了就好了。”
村长强装镇定的安抚众人,我们靠在一起,仿佛这样心里才更有底。
“三大爷,你掐我干啥?”
我被众人护在中间,感觉屁股蛋子上突然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了一把,疼得我嗷的叫出声。
“我没掐你啊,你们谁逗老疙瘩?都他妈啥时候了还不着调!”
村长语气带着怒意,其他人面面相觑却都没吭声。
“啊!疼疼疼!”
就在我以为那人被村长训完要老实了,大腿根又被使劲拧了一下。
八零后九零后的小孩儿都知道,小时候一不听话,他妈肯定要掐他驴卡肉,就是大腿根最嫩的一块肉。
我感觉我的驴卡肉好像要被拧烂,大哭着想抓住那只手,却在低头时愣住了。
我大腿根确实有一只手,没有胳膊没有身体,只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。
“三大爷!!”
村长也看到了,一把把我提溜起来,旁边的人立刻拿铁锹贴着我裤腿子把手砍了下去。
“三哥!我不行了我怕!”
终于有人受不了了,惊恐的后退几步,转身就要往山下跑。
那个人我管叫老叔,我们看着他闭着眼睛绕着我们跑了一圈又一圈,众人都脸色惨白,可他却像不知疲惫一样,终于在跑了二十多圈以后停下脚步,睁开眼睛。
“啊!怎么回事怎么回事?我明明下山了,这这这......这是鬼打墙!”
老叔瘫坐在地上一瞬间汗如雨下,我想去扶起他,可看到他身后的东西三魂差点吓飞了俩。
老叔后背上竟然背着个黑色影子。
有带了手电筒的大爷打开电棒朝他那边照去,他刚好背对着那几棵挂着东西的怪树,一下子所有人都看清了,树上挂着的赫然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。
不仅那几棵树,后面更黑的地方密密麻麻挂着的都是“人”!
“走!快走!”
此刻顾不上我妈跟我姐,眼前视觉冲击太震撼,村长抱起我招呼大家赶紧下山,完全忘了刚才老叔跑了半天也没下去的事儿,直到第七次回到那片尸林附近,村长才回过神:
“别跑了!遇上挡了,今晚我们就算累死也出不去!大家稳住心神别慌,再过会天就亮了,咱们就没事儿了!”
我们农村习惯把鬼打墙叫挡,我听岁数大的讲过,一个开车的路过一片坟地熄了火,他见怎么也开不了,下车想去附近村子求助,结果绕着自己的车走了一宿。
天亮被人发现是已经没了气儿,死的时候眼睛还瞪得大大的!
不知道是累死的,还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。
没想到我们也要死在鬼打墙中了。
“我听说鬼怕脏东西,你们谁穿袜子了?脱下来!或者裤衩子也行!”
村长率先扒了自己的袜子,即使在黑夜,我也清晰的看到他袜子尖冒了一股白烟,白烟钻进我鼻子里,呛得我直咳嗽。
其他叔叔大爷没那么讲究,三伏天跨栏背心都不穿,谁会穿袜子?
老叔犹豫一下,就开始往下脱外面的大裤衩子,把内裤扒下来又把赶紧把外裤穿上。
“他娘的我也没穿裤衩子啊!脏东西?脏话算不?”
六叔掏不出裤衩子,开始对着尸林的方向骂骂咧咧。
也不知道挨骂的是哪个倒霉的,被他以爹妈为圆心,围绕着祖宗十八代跟未来三代骂了足足三个来回。
“陈八两——”
尸林方向传来一道年轻女人的声音,那声音柔柔弱弱有些哀怨,叫我名字时语调拉的很长。
我又像在家里一样,身体不受控制朝尸林走去,村长想拉我,却发现我突然变得力大无穷,直接把他甩在地上。
“八两!回来八两!老疙瘩!”
几人合力也拉不住我,村长一咬牙,跟在我身后一同往尸林走。
终于离近了,我一抬头,树上的尸体都咧开嘴朝我痴痴的笑着,有的腐烂太多,一个张嘴的微表情,就牵动脸上的皮肉往下淌。
我被那尸体漏出来的牙床吓坏了,生怕我妈跟我姐也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树上挂着的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我不知道叫我的是谁,却在尸林中看到了两个人。
我妈跟我姐!
她们两个被五花大绑吊在同一棵树上,嘴唇紧闭,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惊恐,对上我的视线,我姐疯狂的摇头,眼泪掉到地面摔成了八瓣儿。
我明白我姐想让我走,我不管不顾抢过一把铁锹,拼命无视头顶那些滴落在我头上的液体,跑到那棵树下,用铁锹头去割我姐身上的绳子。
村长反应过来,也赶紧去救我妈。
“来的好啊,何翠翠一家十口,一个不落都在这了。”
刚把我妈跟我姐放下来,林子中走出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。
何翠翠是我太姥的名字,何进有一点说的对,这一切都是冲我太姥来的。
那女人脸比纸还白,嘴唇抹的通红跟吃了死孩子一样,扎着两个麻花辫,脚下穿着棉裤跟红色绣花鞋。
三伏天穿成这样,我不担心她热不热,只想知道她是人还是鬼?
“你到底是谁呀?我们跟你无冤无仇,你把我当家的害死了,还要赶尽杀绝吗!”
我妈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,拎起铁锹就想上去拼命。
锋利的铁锹头砍在女人的肩膀上,有一半都陷了进去,可那女人一滴血都没流,反而轻蔑的抬手拔出铁片,一把掰断了铁锹把儿,粗糙的木棍捅进我妈肩膀。
“妈!”
我妈被那女人揪住甩了几个嘴巴子丢了回来,一张脸肿胀不堪,肩膀也血肉模糊,神志不清时还不忘让村长他们赶紧带我跟我姐跑。
“柳眉!你作恶多端害人性命,如今还不罢手!别怪本大仙儿将你诛杀!”
村长不顾我妈阻拦大喊着冲上去,脖子即将被那女人扭断时,我头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
我家虽然还有三个幸存者,可也算是遭了横祸。
村里人忙前忙后张罗着我爷他们的后事。
医院赵大爷格外卖力气,每每对上我们,脸上都闪过愧疚跟悔恨。
“大…大......不怪!”
我知道他后悔昨晚听到我家院里的响动却没出来查看,可我没有任何理由怪他。
当时那种情况,谁来都是死。
“唉!好孩子!好孩子!以后大大供你跟你姐上学。”
赵大爷平时跟我家关系不错,不然也不会这么自责。
我妈也说让他别多心,转过头去又是一顿抹眼泪。
“陈胜媳妇,你家这事儿邪乎,我怕下葬前再出风波,想着给你找个先生来瞧瞧,你看你怎么想的?你放心,这钱我给你家出。”
说话的是村长,他也姓陈,跟我们家也是实在亲戚。
我应该管他叫三大爷。
“三哥,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主义,这事儿您做主就行。”
三大爷见我妈点头了,劝慰几句转身就出了院子,大概是去找先生了。
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不就是麻姥姥?麻姥姥昨天上门都没管,别的先生敢管?
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,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儿没完。
下午四点,众人忙活一天终于等到开饭,三大爷领着个带着墨镜的白胡子老头进了门。
老头穿着一身黑大褂。一只手背在后面,一只手捋着胡子大步迈了进来。
我妈迎上去还没开口,老头就哎呀一声扑到一排尸体前放声大哭:
“哎呀我的老姐姐呀!你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呦!”
没想到这老头认识我太姥。
“先生,您怎么称呼?您认识我姥?”
黑袍子老头看了我妈一眼问道:
“你是小胜子媳妇?你们结婚时我来坐过席,你得叫我一声舅姥爷。”
我妈是城里人,我姥爷在我妈出生没多久就去参加抗美援朝战争,牺牲在朝鲜战场上。
我姥一个人把我妈拉扯大,不愿意我妈嫁到偏僻农村遭罪。
可我爸对我妈也是真好,我妈两边舍不得,我爷也开明,让我爸跟着我妈回城里,给我姥当上门女婿。
后来我姥心软了,放我妈跟我爸回了狍子村。
对于我爷家的亲戚,除了在本村生活的,我妈几乎都不认识,哪怕见过,也根本想不起来。
这个舅姥爷说他叫何进,我太姥是他亲姐姐。
只是他十几年前被儿子接走去了南方,那时候通讯不发达,他跟我太姥也很少联系。
“舅姥爷您看咱家这事儿......”
我妈提起我爷他们就忍不住哭,何进拍了拍她肩膀,走到几具尸体面前,挨个揭下尸体上盖着的白布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我爸他们死状可以说惨不忍睹了,即便找来了镇里有名的缝尸匠,也缝不出个人样来。
尤其是我哥,只剩下残破的躯干跟半拉脑袋。
“造孽呀造孽呀!柳茹!我何进跟你不共戴天!”
何进狠狠朝地面拄着拐棍,身体剧烈晃动几下险些跌倒,幸亏三大爷眼疾手快扶住了他。
冷静一会儿后,何进从怀里掏出几张发黄的纸,上面画着红色的图案,看起来跟麻姥姥给我妈的符纸挺像。
“这是镇魂符,小胜子媳妇,你把这符纸贴到大门上去。”
因为是实在亲戚,我妈没有丝毫犹豫就照做了,贴完才问何进知不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家。
“哼!我来的时候老三都跟我说了,昨天麻姑子来过,还给你了你一张符说是能阻挡恶鬼进门?
你姥说的对,那符纸根本就是引恶鬼的。
我估摸着趁你们在门口墨迹的功夫,恶鬼上了你姥的门,先害了你姥堂口的仙家,这才又来害你们!”
我妈听完何进的话痛苦的跪到尸体面前,嘴里大喊着都是她的错。
何进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责怪,却也嘱咐我三大爷扶起我妈,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:
“这事儿也不能怪你,毕竟你不知道咱们两家的恩怨。”
何进说麻姥姥原名叫柳茹,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。
当时我太姥爷对她一见钟情,两家也都同意,当即张罗起婚事来。
可结婚前一宿,我太姥爷喝多了酒竟然糟蹋了我太姥。
太姥的父母不干了,第二天拜堂时冲了进去,打断了我太姥爷的腿,搅黄了婚礼,还气死了柳茹的爹。
太姥爷被迫娶了我太姥,却不知道柳茹已经怀了孕。
那时候名声对女人来说简直是头等大事。
柳茹不敢声张,想偷偷生下孩子有个依靠。
可她妈见我太姥跟太姥爷过的好,咽不下这口气,背着柳茹找上门来。
太姥家知道太姥爷有了孩子,怕他以后跟柳茹藕断丝连,买通了产婆在柳茹生产时动了手脚。
孩子生下来就没气了,柳茹差点跟着去。
可她命大,捡回一条命,也不再想结婚嫁人,便在高人指点下供奉了条柳仙儿出了马。
可后来柳茹不知道怎么听说当初生孩子时的事,跑到太姥家大闹一场。
太姥的父亲就是给人看事儿的,家里堂口还挺大,柳茹没占到便宜不说,还被狠狠羞辱一番。
临走时,柳茹愤恨的说要灭太姥家满门。
可几十年过去了,太姥的父母早已离世,柳茹却消停了,不再提两家的恩怨。
没想到竟然对着太姥的后代下了手。
“迷了老疙瘩的黄皮子跟柳茹就是一伙的,她就是想让你着急,你一急,乱了方寸就容易上套。
要说当初那事儿,确实赖我爹做得不对,我姐是受害者,那柳茹也是,他不该羞辱人家。”
何进边说还打量了我几眼,只是听到他说黄天赐跟麻姥姥是一伙的,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。
“小胜子媳妇,我看你这老疙瘩有仙缘,我带着他去你姥家看看去!”
何进说罢就要拉我,我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,十分抗拒他靠近。
或许是他太老了,太丑了,我对上他的墨镜就害怕。
“不......不不不......不去......”
我费劲的吐出几个字,立刻躲到我妈身后。
我妈见我害怕的模样,也心疼了:
“舅姥爷,孩子胆儿小,要不吃完饭咱们一起去?”

“八两,喊你姐上我家吃饭,晚上我妈包饺子。”
我正坐在院中看书,扒拉狗子,哦不,他叫赵刚,是我儿时的好朋友。
只不过在村里上完初中,他就去镇上上了高中,如今已经高中毕业,九月份就要去辽省上大学了。
因为我跟我姐两个出不了村,上完中学也就辍学了,我姐学习好,看到那些上高中的周末回来,就拿着书去问。
他们知道我家的情况,都会耐心的给我姐讲题,我姐回来也给我讲,哪怕十年过去,我一张嘴还是阿巴阿巴,我姐也不放弃。
她说万一我们不死,总要有文化才能走天下。
我虽然看着依旧痴傻,其实脑子很清明,我姐讲的我都能听懂,如果参加中考,我也能考上高中。
这十年来,村长跟四叔他们都想让我俩去他们家里,方便照顾,可我被那恶鬼吓怕了,我怕我们上门,会连累他们。
我姐说她能照顾好我,好在我除了十多岁的时候小便偶尔失禁,别的方面倒也都能自理。
每次到了饭点,邻居赵大爷吃什么都给我们送,遇上我跟我姐过生日,他们还给我们买蛋糕,买烧鸡。
我们两个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了。
我妈一开始总回来,可她回来我就跪下给她磕头,我妈没办法,只能一年回来看我们一次。
上次我回来我姐告诉她,十年时间已到,恶鬼不一定哪天就上门,她让我妈别回来了,还是那句话,我们要是侥幸没死,定然去城里寻她。
“阿巴阿巴......”
我朝着院子外的赵刚打着手语,马上农历七月,十年前我家就是这个时候出了事,这几天我不想去别人家。
“八两,你等着,饺子包好我给你送过来!”
赵刚知道我说不去,就肯定不会去,转身急冲冲就往家跑。
“八两,饿了吗?姐这就做饭去。”
我姐从外面回来,她今年二十,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,我大娘是南方人,平日里性子十分温和,她像我大娘,有时候我看着她就会想到我哥,我哥如果活着,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小伙子。
“姐......”
我给我姐打着手语告诉她先歇一会儿,一会赵刚来送饺子。
“小刚回来了?也是,他考上大学了,家里该办事情了。”
每次村里有人考大学办酒席,我姐都会有些失落,哪怕她极力隐藏,可我太了解她了。
“八两,如果我们没死,姐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我乖顺的点点头,心里却不抱任何希望。
黄天赐自从十年前让我短暂清醒一会儿就消失了,不管我怎么在心里喊它,它一次没有回应过。
倒是何进,当时伤得那么重却没死,他没有离开狍子村,而是一个人住在我太姥的院子里,平日根本不出来。
我姐担心他年纪大了出事,偶尔会去给他送些吃的,那里离后山近,我怕我姐出事也会跟着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每次去看何进,都感觉他阴恻恻地,眼光盯得人头皮发麻,看着我跟我姐时,明明是慈爱的目光,却叫人遍体生寒。
大概是他年纪太大了,身上带着一股死气。
赵刚回来的很快,他端了一大盆饺子,我跟我姐吃,他就坐在一旁傻乐,乐着乐着竟然流起了眼泪。
“小刚,你咋地了?这孩子,不能让什么给迷了吧?”
我姐伸手摸了摸赵刚的额头,赵刚却痛哭出来。
“姐,八两,我妈说......我妈说你俩这个月够呛了,你俩想吃啥跟我说,我妈她给你做呜呜呜......”
幸亏我饺子吃差不多了,不然听他这话,我肯定吃不下去。
我姐笑着拍了拍他:
“你这小子,我们都没哭,你哭啥,没事儿,人生死都有命,这些年有村里照顾,咱俩也没吃啥苦,没事啊,看开了。”
我姐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赵刚的,反而让他哭的更凶了。
等他哭够,天都黑了,我姐怕出事儿,催着他赶紧回去,到家了给我们发信息。
我跟我姐坐在院子里乘凉,见她看书看的专注,我偷偷拿出手机玩了会俄罗斯方块。
这手机是我妈上次来给我买的,给我跟我姐一人一台,这十年科技发展的挺快,我们这虽然落后,可有了手机,也能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儿。
我玩了会游戏,又跟赵刚发了几条短信,我打不出完整的字的,但是我会打表情,他看到我打的表情就能明白我的意思。
赵刚说天太热,明天要跟隔壁村几个同学下河泡子游泳。
我让他不要去。
现在是农历七月份,尽量不要走夜路,也别靠近水边。
不是我迷信,十年前我要不走夜路,我能碰上黄天赐吗!
大概也是想到了我的经历,赵刚给我回了个不去了,我们的聊天也到此结束。
“黄天赐......黄天赐......你不会死了吧?”
我照常在心里喊黄天赐,它依旧没回答我,可如果他离开了,为什么我还是傻子?
我怀疑它十年前被恶鬼所伤,嘎了。
“你才嘎了!老子这阵子为了你个瘪犊子可没少折腾,你不感恩,反而诅咒老子!”
再次听到黄天赐的声音,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躺椅上起身,在院子里蹦了好几圈。
“八两,你咋的了?别吓唬姐!”
我用手比划着我没事,却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。
黄天赐终于出现了,此时我一点也没有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恐惧,反而是浓浓的欣喜,欣喜若狂。
就算恶鬼来了,还有它挡着不是?
“黄大仙儿,您折腾啥了?”
按耐住激动的心情,我才回想起黄天赐的话,它说为了我没少折腾,这事儿我一点不知道呢?
“哼?当然是查你们家跟柳眉的恩怨,你那个舅太姥爷纯属扯瘪犊子,跟你家有仇的根本不是柳茹,而是她双胞胎妹妹,柳眉。”
其实这一点我早就猜到了,毕竟当初麻姥姥救了我,柳眉要杀我。
不过她俩是双胞胎,何进不知道,以为是一个人也正常。
我正想再问些什么,紧闭的大门却在外面突然被叩响。
“铛铛铛铛——”
十分急促的四声敲门声,拍的大铁门直晃悠。
“八两,你记住,人敲门敲三声,敲四声的,是鬼。”
黄天赐突然轻笑一声给我科普起来,那语气就像它是我的老师。
我赶紧将我姐护在身后,眼前却好像闪过一道黄色身影。
片刻之后,一只一人高的黄皮子出现在大门墙上:
“原来是纸人来敲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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