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画室常用的松节油稀释比例完全相同。
“其实……”顾承泽重新启动雨刷器时，尾音混进引擎的震颤，“储物箱夹层有晕车贴。”
他说的位置，正是当年她藏薄荷糖的铁皮盒所在。
林念安摸索时触到冰凉的金属环——她的自行车钥匙，此刻正穿着褪色的皮绳，与他车钥匙扣在一起。
暴雨渐弱时，导航提示驶出拥堵路段。
林念安数着仪表盘跳动的里程数，发现总里程恰好停在她生日数字组合。
顾承泽换挡时，机械表表盘反光在天窗投射出模糊的影像——后轮挡泥板上的夜光星星，此刻正在暴雨洗刷过的夜空真实闪烁。
穹顶彩绘的钴蓝色颜料在调色盘里逐渐凝固，林念安踩着第七层脚手架横杆，后腰的安全绳在晨光中拖出细长的影子。
她伸手去补天使羽尖的鎏金时，听见脚下传来螺丝松动的金属哀鸣。
整片脚手架突然朝东南倾斜，装着威尼斯红颜料的玻璃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，像极了那年摔碎的青瓷杯在雨幕中的轨迹。
“抓紧！”
顾承泽的吼声与金属断裂声同时炸响。
林念安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被拦腰抱住，安全绳扣环擦过她锁骨，在皮肤上犁出灼热的红痕。
顾承泽的皮鞋底在彩绘玻璃边缘刮出刺耳声响，两人最终卡在穹顶弧线与脚手架的夹角处，惊飞的麻雀撞碎了悬浮的尘埃。
威尼斯红颜料泼在顾承泽的右手腕，顺着青筋脉络往下淌。
林念安被他圈在钢架与胸膛之间，鼻尖抵着他第二颗纽扣，闻到了松节油混着铁锈的复杂气息。
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，频率与十八岁那年在器材室躲雨时如出一辙。
“别动。”
顾承泽的声音从胸腔传来震动，沾着颜料的手虚护在她后脑。
林念安抬眼时，正看见他腕间的疤痕在红颜料下若隐若现——三年前瓷片划伤的月牙形印记，此刻被颜料染得猩红刺目。
安全绳垂落的声响惊醒凝固的时间。
顾承泽扶她站稳时，腕表的蓝宝石表盘在晨曦中折射出虹光。
林念安突然抓住他欲缩回的手腕，指尖沾着矿泉水用力擦拭那片猩红。
颜料褪去后，疤痕旁新增的烫伤痕迹让她瞳孔骤缩——是上个月他徒手接住跌落烙铁时留下的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三个字脱口而出时，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