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被他扳着肩膀质问:“为什么躲我?”
“激光测距仪显示墙体空鼓率超标。”
助理工程师的声音从穹顶传来,回声惊醒了梁柱间沉睡的尘埃。
顾承泽起身调试设备时,袖口布料擦过她裸露的小臂,灼热的触感与十八岁那年递来橡皮时的温度重叠——那天素描课她忘带橡皮,少年隔着三张画板抛来的樱花橡皮,在空气里划出淡粉色的抛物线。
林念安摸出手机假装查看邮件,锁屏照片却在此时自动跳转到相册回忆。
2018年深秋的银杏树下,她抓拍的背影照片里,顾承泽的白衬衫后襟沾着赭石颜料,正是被她“失手”打翻调色盘的结果。
“这里要重点标注。”
顾承泽的激光笔突然扫向她身后的砖墙,红光在某个位置发出蜂鸣。
他握着刮刀走近时,林念安闻到了他腕间若有若无的广藿香,那是她大四毕业论文期间最常用的安神精油味道。
刀尖轻刮开层层叠叠的石灰层,斑驳的红砖逐渐显露。
稚拙的刻痕在尘埃中苏醒,“顾承泽是大笨蛋”七个字旁,还画着个歪鼻子斜眼的猪头。
林念安感觉耳后血管突突跳动,那个飘着槐花香的初夏傍晚突然撞进脑海——她蹲在墙根刻字时,少年举着冰镇汽水突然出现,易拉罐上的水珠坠在她后颈,激得她划破了指尖。
“建议保留这个历史遗迹。”
顾承泽的低笑震动着胸腔,林念安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正贴在他怀里。
他呼吸间带起的气流掀起她耳后碎发,像极了那年刻字被抓包时,他对着她伤口吹气的痒。
手机在工装裤口袋震动,施工群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。
林念安慌忙退开半步,后腰撞上了堆放硅藻泥的货架。
淡绿色粉尘纷纷扬扬落下,在顾承泽肩头覆了层薄雪,让他看起来像从旧时光里走出的石膏像。
“墙体修复方案需要结合原有肌理。”
顾承泽突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粉尘,指尖在即将触到耳垂时转向抽走她怀里的文件夹,“比如这种水渍痕迹……”他翻到某页设计图,指着墙砖照片上的深色斑块,“是2019年暴雨时你摔碎的陶杯留下的。”
林念安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三年前图书馆外的雨幕中,她亲手摔碎那只他烧制的青瓷杯时,飞溅的瓷片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