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诫》时,我正在用竹签卷刘海。
那本蓝封皮书啪地拍在绣架上,震得银针跳了三跳。
“妇人之义,在于柔顺。”
他念得抑扬顿挫,活像在诗朗诵,“许姑娘既用了阿霞的身子,好歹学学...”我抄起缠着蕾丝边的自製胸罩糊在他脸上:“大清早亡了!”
布片滑落时露出他涨红的脸,院墙外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——张寡妇的豆腐筐翻在井边,里正儿子摔碎了西洋镜。
第二天全镇都知道了,阿霞姑娘的“束胸法器”能把读书人咒成关公。
当我踩着改良版绣花拖鞋跨出院门,发现每条巷口都摆着木盆,妇人们边捶打衣裳边偷瞄我胸口,眼神灼热得像要烧出个洞。
“阿霞啊。”
王婶堵在染坊门口,往我怀里塞了包红糖糍粑,“城南新来了个坤道,讲《女论语》还发芝麻糖。”
她指甲缝里的靛蓝染料蹭在油纸上,“带着你的束...束那个法器去,准能镇场子。”
我咬着糯叽叽的糍粑冷笑:“您不如直说让我去踢馆。”
然而当听到“每听满三堂课送半斤猪油渣”,我的唾沫很不争气地咽出了响儿。
天知道这副身子多久没沾荤腥了。
道观里香烟缭绕,坤道举着个镶八卦图的铁皮喇叭:“妇人妄议朝政,要遭拔舌地狱!”
底下大妈们齐刷刷嗑瓜子,吐壳声活像暴雨打芭蕉。
我缩在最后一排画星座设计图,突然被点名。
“那位带西洋法器的姑娘!”
坤道目光如电,“你来说说,何为三从?”
我盯着她道袍上歪扭的Hello Kitty绣样——这特么是我上个月卖给胡商的残次品——噗嗤笑出声:“在家从Excel,出嫁从PPT,老来从Word?”
满堂寂静中,张瘸子娘猛地拍大腿:“怪不得我家那死鬼总说伊克赛尔!”
她从袖袋掏出一卷泛黄账本,“闺女快帮我看看,里正说今年田税要用什么表...”那日后,我的女德班vip席位雷打不动。
秦海风每天变着花样送书,《内训》裹着椒盐蚕豆,《女范捷录》夹着麦芽糖,有回竟把《妇行录》雕成了蜜饯盒子。
我啃着核桃酥翻着白眼抖着腿:“你们古人劝学的手段,怎么跟老板画饼一个套路?”
“许姑娘聪慧。”
他掸去书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