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手甩出猎刀,动作快得像闪电。
惨叫声响起,温热的血珠溅上我的镜头。
“待着别动。”
他扯下围巾裹住我冻僵的手指,粗粝的虎口有道狰狞的旧疤。
这旧疤,怎么看着这么眼熟?
貂皮大衣拖着伤腿逃进密林,他拎着染血的刀折返。
月光终于照亮他的面容,那道斜贯眉骨的伤疤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十年前那个雪夜,救我的少年也有这么一道疤!
“你……”我刚想开口问,他却突然逼近,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全身。
十年前那个雪夜,戴着同款弹壳项链的少年也是这样从盗猎者枪口下救下我。
记忆里的血泊漫过眼前,男人正用雪擦拭刀锋:“我是陆沉,这里的护林员。”
他捏住我的下巴,拇指重重擦过我的脸颊:“这种伪装油彩,只有特种部队才会用。”
雪粒在防风灯下折射出细碎金芒,陆沉后颈的旧伤疤像条僵死的蜈蚣。
他正在处理那头怀孕母狍的伤口,指缝间溢出的鲜血在雪地上开出妖异的花。
“这不是普通盗猎。”
我举起相机,长焦镜头里凝固着狍群诡异的死亡姿态——它们全都朝着白桦林深处的山坳跪伏,“七小时前我检测到异常次声波,频率和地震前…”话音未落,陆沉突然扯开我的冲锋衣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。
纽扣崩落的声音惊飞了夜枭,这动静,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,跟放鞭炮似的。
“嘶……”我倒吸一口凉气,不是因为冷,是因为疼!
这家伙属狗的吗?
下手这么狠!
我这冲锋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,这下全完了!
他沾血的手指按在我锁骨处的电子芯片上,那冰凉的触感,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军用级生命监测仪?”
陆沉的声音从防风面罩下传来,冷冰冰的,听不出喜怒。
等等,他怎么知道这是军用级的?
这家伙,不会是同行吧?
“《国家地理》的摄影师需要随身携带防弹衬衣?”
他冷笑,笑声里带着嘲讽,“看来我这不仅救了个记者,还救了个兵啊。”
我心虚地撇开眼,不敢看他。
完了,这下彻底暴露了。
“那个……其实……”我支支吾吾,想解释,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说我是来调查我爸的死因的?
还是说我是来调查我妈的秘密实验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