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蜷缩在雪松虬结的树根间,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。
镜头里火光跳动,男人狰狞的面孔被切割成碎片,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特写。
红外线相机忠实地记录着这场屠杀——三头狍子倒在血泊中,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青白,可怜的小东西,到死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吧?
“咔嚓。”
枯枝断裂的声音让我身体一僵,完了,被发现了?
我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。
穿貂皮大衣的男人猛地转身,猎枪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,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我咬紧下唇,怀里的相机烫得像块火炭,这要是被他抢走,我这几个月的努力就全白费了。
二十米,十五米,沾着兽血的靴子碾碎积雪的声音越来越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。
“谁?!”
男人吼道,声音粗粝沙哑,带着浓重的口音。
我屏住呼吸,一动不动,希望他只是虚张声势。
这地方这么黑,他应该看不见我吧?
“出来!
老子看见你了!”
男人又吼了一声,枪口胡乱地指着。
怎么办?
怎么办?
要不要跑?
可是跑得过他手里的枪吗?
我脑子里乱成一团,各种念头飞快地闪过,像走马灯一样。
“别躲了,再不出来,老子开枪了!”
男人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。
我咽了口唾沫,感觉喉咙干涩得厉害。
温热的鼻息突然拂过我的后颈。
“屏住呼吸。”
低沉的声音带着松针的清苦,腰间一紧,我整个人被拽进一个散发着柏木香的怀抱。
这人谁啊?
力气还真大!
积雪簌簌落下,头顶传来盗猎者的咒骂:“操!
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护林员!”
护林员?
子弹擦着树皮飞溅,木屑落在我睫毛上。
我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,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月光掠过他线条凌厉的下颌,防风面罩上的冰晶折射出幽蓝的光。
这下颌线,倒是挺好看。
“江离?”
他突然松开手,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。
我趁机摸向腰间的电击器,却在看清他颈间银链时愣住。
半枚弹壳?
和我戴了十年的那枚,竟然严丝合缝!
这,这是什么情况?
难道是……?
不会这么巧吧!
盗猎者的叫嚣突然逼近,我还没回过神,就被他一把按进雪堆里。
这人是想干嘛?
谋杀吗?
子弹在冻土上炸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