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不美好,唯有牵着鹊枝的手和挂在肩头的布袋让人心生温暖。
鹊枝读书很刻苦,回家还要顶着奶奶的责骂做家务,很快瘦的皮包骨,比同龄人矮了大半个头。
桃花婆婆心疼的不行,想方设法偷偷给鹊枝塞吃的,要是让奶奶看见,又是一顿冷嘲热讽,什么自己生不出,就想养别人的,养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,死了也没人摔盆……诸如此类,桃花婆婆一概当没听到,只不想让鹊枝难做。
当时条件太苦,桃花婆婆本来有家里留下来的几亩田地,可随着丈夫年久未归,被村里以各种名义收去了大半,只留下来两亩田地,一个人的时候尚且能过,可如今要给鹊枝挣学费和补身体,就有些捉襟见肘起来。
桃花婆婆开垦了屋后面荒废的小树林,为了避人闲言,她是从不肯和村里男性接触的,只能一个人扛着二字锄头刨树根,一个人用锯子锯树,一个人扛木头……辛辛苦苦打理了好久,终于整出点样子,赶在秋天的时候又能种点庄稼。
开了春,桃花婆婆抓了两头小猪仔养了起来,以前没办法请人杀猪,桃花婆婆是不养猪仔的。
事情越来越多,桃花婆婆脸上开始爬上了皱纹,手上开始浮出了斑点。
桃花婆婆有时也会看着枯燥的手背上浮起的斑点出神。
一年八月双抢(指割上一季的稻谷,种下一季的稻谷)的时候,桃花婆婆在暴雨天抢收完病倒了,发起了高烧。
鹊枝一放学就飞奔回家,给桃花婆婆喂水做饭打理家务。
桃花婆婆烧的迷迷糊糊,嘴里念叨着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儒平。
鹊枝想,这大概是婆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。
可能这几年累狠了,桃花婆婆这一病就是个把月,一直拖拖拉拉的咳嗽,鹊枝急得嘴角长泡也没啥办法,只能到处找金银花摘了回来泡水给桃花婆婆喝。
这一番让奶奶看见了,冷言冷语少不了,扫把头子挨几下也随她去,鹊枝已经习惯了。
学习之余,桃花婆婆也会和慢慢长大的鹊枝说说她的丈夫——赵儒平。
桃花婆婆说他从军了,结婚才半年就跟着队伍走了,走的时候她送他到村口,他说,桃花,等我回来。
难怪,难怪别人欺她是寡妇,明明生死不知。
可那个年代,去从军了,多年未归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