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的声音从智能音箱传出时，程默正蜷缩在绿植墙后的懒人沙发里。
他死死攥着领口感应式工牌，这是半小时前刚领取的“自由通行证”，现在却像电子脚铐般发烫，时刻提醒着他还身处职场这个复杂的环境中。
茶水间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。
程默贴着绿植墙匍匐前进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，就像一个在战场上躲避敌人的士兵。
他看见艾米丽正在操作全自动咖啡机。
当机械臂精确地以45度角倾倒奶泡时，他猛然想起上家公司用来计算工时的人脸识别咖啡机——每杯拿铁都会扣除十分钟年假。
“你的美式。”
艾米丽递来的咖啡杯壁凝结着完美冰珠，“埃里克森说你需要补充300mg咖啡因。”
程默盯着杯底渐变的琥珀色，心里充满了怀疑。
突然，他抓起砂糖罐疯狂倾倒，在上家公司，行政部曾用无糖咖啡测试员工是否偷藏零食。
当第八包黄糖包装纸在杯口堆成小山时，他终于从艾米丽震惊的眼神中读出了错误——这里连糖罐都是该死的无限续杯，这和他之前经历的公司完全不一样，可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。
下午三点零七分，程默迎来了入职后最大危机。
开放式办公区突然响起潮汐般的键盘声，每个同事都在全神贯注敲击着...等等，为什么他们的文档字数统计都显示在300字以内？
为什么有人甚至在文档里画简笔画？
“这是我们的灵魂写作时间。”
艾米丽嚼着甘草糖解释，“每天下午全员创作与工作无关的文字，埃里克森说这是预防职业异化的疫苗。”
程默的胃部开始痉挛，他想起上家公司的“思想排毒周”，所有人必须当众朗读对董事长的赞美诗，那是多么荒谬的场景。
此刻他颤抖着新建文档，花了四十三分钟写出《论狼性文化在当代设计中的应用》，可在发送瞬间看到屏幕上弹出全司广播——艾米丽写的童话故事配着动画特效铺满每个显示器。
“从前有只抑郁的北极熊...”程默机械地念出声，后槽牙咬碎了藏在舌底的速效救心丸。
当看到北极熊因为按时冬眠被授予“最佳员工奖”时，他再也忍不住冲向雾化玻璃厕所隔间——这是整层楼唯一有直角的空间，他需要一个能让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