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: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门窗被冰封成浑然一体。
我抡起铁锹砸向玻璃,冰层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,裂纹中渗出黄绿色黏液,眨眼冻成冰栅栏。
冰面倒影中,我的脊椎弓起,肩胛骨凸出两团搏动的肉瘤,表面裂开细缝,露出半截蛇尾——像未破茧的蛹。
“冷吧?”
常三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,地暖管道如肠衣般蠕动收缩,“地暖一停,活人填命!”
血红色冰霜从门缝爬出,蛇一样缠上我的脚踝,蛇头直指我的心脏。
冰霜蛇头离我仅剩半米时,窗户轰然炸裂。
张老汉翻窗滚入,棉袄上沾满冰碴,右耳缺了半片,伤口冻得发黑。
“烧这个!”
他甩来一麻袋煤块,自己却蜷缩在墙角发抖,“地暖管子……不能停!”
煤块砸在地上,散出腐肉般的恶臭。
我哆嗦着扒开煤堆,里面混着黑色鳞片和骨灰状的粉末。
“这是啥玩意?!”
我抓起一把煤,鳞片边缘割破掌心。
张老汉的瞳孔缩成蛇类的竖线:“蛇蜕……掺着人骨头灰。”
他扯开领口,脖颈皮肤下有条状物游走,“常三姑靠活人阳气冬眠,这煤能骗过她……但撑不过三小时!”
焚烧的煤块在炉膛里爆出幽绿色火苗。
腐臭味中,地暖管道传来凄厉的嘶鸣,冰栅栏开始融化,淌下腥臭的黑水。
张老汉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,指甲刺入皮肤:“听着!
天亮前必须逃出去……否则你会变成新巢穴!”
他松开手时,我摸到颈间黏糊糊的触感——他的掌纹里嵌着细小的蛇鳞。
4张老汉的煤块只撑了四十七分钟。
第一声异响从地暖管道传来时,我正在往炉膛里塞最后一把煤。
那声音像是有巨蟒在铁管里蜕皮,鳞片刮擦金属的锐响刺得人牙酸。
紧接着,整面东墙突然隆起,石灰簌簌剥落,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砖石——不,那根本不是砖石!
暗红色的血管状纹路在墙面上鼓胀跳动,每条“血管”末端都分叉出细密的透明触须,像霉菌菌丝般向屋内蔓延。
我后退时撞翻书架,厚重的《东北民俗考》砸在地上,封皮粘着层蝉翼似的蛇蜕,内页文字被黏液腐蚀成模糊的鬼画符。
“冷吧?”
常三姑的声音忽远忽近,时而从天花板渗下来,时而又从地板缝里钻出,“地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