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大的骨头愣了三秒,想着要是旺财还在他肯定嘲笑我。
然而李明昊却径直向着家走去。
李明昊的登山包蹭过门槛处的亚克力招财猫摆件——那个位置本该有旺财被炉火烘暖的肚皮。
“老汉,我回来了,旺财呢?”
李富贵擦货架的手停在狗罐头空位前,镀锌铁皮映出青岛啤酒的日期码。
李明昊第三次弯腰查看货架底部时,压碎的浪味仙粉末正簌簌落进老鼠搬家遗留的稻壳里。
他第七次掀开米缸盖查看时,惊醒了冬眠的壁虎。
指甲划过积灰的防盗网,钢丝震颤的频率让我想起旺财临终时抖动的胡须。
李富贵点了一根烟,深深吸了一口,“在村西竹林,那个大石头旁边。
去年国庆旺财不吃不喝在你房间门口坐了三天”李明昊愣愣地看着李富贵,许久没有动一下,我蹭了蹭李明昊的手,示意他跟着我。
竹影爬上他球鞋第五道折痕时,我领李明昊穿过竹林积水坑。
他运动裤口袋漏出半截能量棒与我并排投在泥水里,犬齿形状的投影正巧咬住去年旺财啃秃的竹节瘤。
枯叶堆下突现的腐殖质旋涡吞没他扔的包装纸,那团褶皱的锡箔慢慢展开成被蚂蚁拖拽的微型裹尸布。
竹林土包覆着青苔织就的寿衣,李明昊的运动表发出规律嗡鸣。
他忽然蹲身捏碎冻结的腐殖土块,表带勒进手腕的深度正是旺财犬牙留在他十四岁臂弯的齿印深浅。
某粒砂砾滚落石缝的声响,惊起三只乌鸦撕扯雾霾中的年夜饭炊烟。
我蹭他握手机发颤的腕骨,表带缝里渗出的汗珠有体校橡胶跑道的焦糊味。
他在土堆前蹲着一动不动,直到腿麻起身撞歪青竹,震落的薄霜凝成五年前旺财舔舐他膝盖伤口的抛物线。
我舔舐他跌落在地的牛肉干碎末,咸味渗进舌苔的路径酷似旺财弥留时流下的涎水轨迹。
他突然拿出一个肉干递到我嘴边,我示意他放在地上,李明昊带着哭腔说:‘走,阿黄,我们回家。”
李明昊慢慢地在竹林走着,斑驳的夕阳透过竹林照在他的脸上,像是一幅幅画,画满了旺财这十几年的缩影。
那十几米的竹林小道,像是十五年的光影那般短暂。
刚走出竹林,李明昊又折返回去,我想我因该让他一个人静静。
我转身时彷佛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