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,你还有心思去公园!”
妈妈伸手,牢牢掐住我的手臂。
很疼。
我皱着眉,想让她把手松开。
不等开口,她的话犹如巨雷,落到我身上。
“我已经跟对方解释了,下周一去领证。”
我看着她,心越来越冷。
我伸出手,将她的手拨开,一字一句:“我不会跟他结婚的,妈妈。”
啪!
我的脸上挨了一巴掌,火辣辣的疼。
我面无表情,又重复了一句:“我不会跟他结婚的,妈妈。”
另一侧的脸也被打了。
妈妈叉着腰,指着我的鼻子。
身体被气得有些发抖。
“好啊你,还敢顶嘴!”
她目光怨恨,恶狠狠地说:“你别忘了,是谁将你养这么大!”
是你,我的妈妈。
记忆被拉到小时候。
她也曾在我生病的时候在我床头彻夜未眠。
也曾在昏暗的灯光下替我补着衣裳。
也曾将我搂在怀里,耳边全是她的心跳声。
那时候世界很小很安静,只剩下我们俩。
是什么时候变了?
我也不知道。
我无力的对她说:“妈妈,我马上就要死了。”
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操心,再也不会让你生气。
没有我,你能从那段婚姻走出来了吗?
“我管你死不死,就算是死,你也给我嫁过去!”
我看着她,轻轻点头,跟之前无数次的服从一样。
“好的,妈妈。”
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她甚至没有多留一分钟。
12我躺在床上,胃中的牛奶正在翻涌。
咕噜咕噜,强制性的要离开我的身体。
我急忙跑去厕所,蹲下身,眼眶随着呕吐的动作泛起生理性的泪花。
一股铁锈味充满口腔。
原来是吐血了啊。
我细细清理了一番,看着乱溅的血渍,胸口忍不住升起自嘲。
看,像我这样的人,就算占有了温暖,也会吐得一干二净。
如果亲人的离世,是一生的潮湿,那么,原生家庭的痛苦,是在肉体上长了一身苔藓。
这层苔藓总是在接近阳光的时候,提醒我,我阴暗又潮湿。
像长期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,即使上了街也是个异类。
我就该待在腐烂的角落里。
直到孕育出下一个苔藓孩子。
将我的痛苦转嫁到孩子身上。
至此,生命完成大和谐。
我不再会不理解妈妈。
因为我们就像一根紧密相连的竹子,她将痛苦,从她那一节,传到我这一节。
再由我传给下一节。
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