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房除元氏以外,还有一位姨娘,育有一子。
子嗣也算繁茂。
目前后辈中,就数沈怀谦最‘出名’。
神童出世,传闻三岁会做诗,七岁熟读四书五经,十岁已是南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。
都以为沈家崛起,指日可待。
可惜,沈庭轩一死,沈家便成了一盘散沙。
曾经的神童,也跟着跌落神坛,成了摊烂泥。
姚珍珠不由得看了眼身侧的沈怀谦,心里一声叹息。
礼物是早早就备好的。
给主子们的,自是不必遮遮掩掩,往‘豪’里送就行了。
要不,怎显得出姚家的财力呢。
自沈庭轩丟爵入狱后,沈家散去大半财力,就已经开始大大缩减开支。
近半年来,更是基本开销都很难保证。
而姚珍珠送的,全是当下时兴的首饰物件,文房四宝,还有各种上好的补品。
要知道,就算是沈家兴旺之时,这些东西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。
众人个个看花了眼,看姚珍珠的眼神,仿佛看财神爷一般。
和真金白银比起来,门第之差算什么?
大方阔绰的商贾女,哪点不比高门贵女好?
再说,这姚家女还貌美的很呢。
刘氏李氏,甚至直接上手,拉着姚珍珠好不亲切。
沈家,已经许久没这般其乐融融过了。
高高在上的老夫人,心里那杆秤,已有了衡量。
心情最复杂的,还属沈怀谦。
曾几何时,沈家人看他的眼神,也是带着光亮的。
那时,他是沈家的希望。
是他们未来的依靠。
后来,他们视他为罪人。
眼里尽是厌恶与失望。
却在今日,个个夸他有眼光,有福气。
长辈们慈眉善目,弟弟妹妹们说说笑笑。
一如从前。
却叫他心酸。
无人知道他的委屈,也无人在乎。
若是父亲在天有灵,知道他以这种方式为沈家作了贡献,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悲痛呢?
沈怀谦自嘲勾唇,眸中冰寒清冷。
也罢。
如此,他更能心安理得地去做那浪荡子。
命与时不遇,福为祸所侵。
天意高难问,人事岂能尽。
浮生梦一场,荒唐又何妨?
待姚珍珠一一见礼后,老夫人朝元氏递了个眼色。
元氏便起身走向姚珍珠,拉起她的手,皮笑肉不笑道:“以后,我们就是一家人了,怀谦若欺负了你,你尽管来找我,我定为你做主。”
姚珍珠佯装羞涩地看了眼沈怀谦,恭敬道:“多谢母亲,夫君乃谦谦君子,定能好好待我。”
沈怀谦被她这一眼,和她的说辞,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众人目光一时复杂。
元氏眼里更是蓄上一抹苦涩。
怀谦的名字,是他父亲所起。
寓意怀才抱器,谦谦君子。
奈何命运弄人,儿子终是偏了道。
“咳!”
老夫人的轻咳声,令元氏回神。
元氏强打起精神,示意锦书将东西递来。
是沈家的掌家印章和库房钥匙。
元氏双手逞递给姚珍珠,眼眶微微的红道:“沈家,以后就交给你了。”
姚珍珠却是神情一愣,“母亲这是做什么?”
她诚惶诚恐地跪下,“儿媳刚进门,万万担不起掌家之职,望母亲收回成命。”
元氏怔愣,不知所措地回身望老夫人。
老夫人和众人神情均是意外。
送上手的掌家权,她竟不要?
这是什么意思?
老夫人眉一凝,索性直言:“你带着足够的诚意嫁进沈家,沈家亦该拿出最大的诚意来。听闻姚家生意皆是你做主,沈家这点家业,由你打理自该不在话下,何故推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