抖的河流。
窗外咖啡车顶棚积满雨水,倒映出二十岁那场暴雨里未说完的告白。
晨光中打扫展厅的工人告诉她,咖啡车凌晨三点就开走了。
苏颖在咖啡渣桶里找到半张被撕碎的婚礼请柬,烫金的“张瀚”二字正嵌在她昨夜铲掉的紫阳花位置。
风干的紫色花瓣粘在请柬边缘,像凝固的血痂。
婚礼:平行时空的遗憾香草冰淇淋在鎏金餐盘上融成浑浊的河流时,张瀚第17次调整胸口的银杏叶胸针。
化妆镜反射出身穿白纱的Mia正往捧花里塞咖啡豆,那些产自厄瓜多尔的深褐色豆子,与她无名指上5克拉钻戒同样冰冷。
“你的前顾客们真有趣。”
Mia将签收单拍在他后背,国际邮戳显示璃城美术馆寄来的卷轴。
展开的瞬间张瀚瞳孔收缩——苏颖送的结婚礼物竟是那幅《虚构之门》,画中雕花木门此刻渗出真实的咖啡香,门缝夹着片泛黄的银杏叶书签,边缘印着幼猫爪痕。
同一时刻的璃城酒店,苏颖任由化妆师将珍珠耳钉刺入软肉。
李琰递来的香草冰淇淋正在婚戒上凝出霜花,他袖口散发的哥伦比亚咖啡香总让她恍惚。
“张先生托人送了咖啡豆,”他指着礼单上的烫金字体,“说是兑现当年的高考提神秘方。”
两场婚礼在暴雨中隔空震颤。
张瀚时间线Mia用高跟鞋尖碾碎一颗逃逸的咖啡豆:“这种学生时代的廉价感动,配不上我们的婚礼。”
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,将苏颖的画卷起垫在咖啡机下方。
浓缩咖啡流过画布上雕花木门的瞬间,门内二十三颗金箔咖啡豆突然开始发光。
张瀚握碎胸针的刹那,鲜血滴在请柬“Marry Me”的M字母上,与当年刺青渗血的形状完美重叠。
苏颖时间线李琰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时,苏颖正盯着甜品台上的哥伦比亚咖啡杯。
奶油拉花是完美的银杏叶,但每片叶脉都朝着反方向生长。
她忽然挣脱新郎冲向雨幕,婚鞋陷在美术馆台阶的泥泞里——昨夜布展的《虚构之门》前,有人用融化的香草冰淇淋画了只猫耳朵,正被暴雨冲刷成苍白的幽灵。
凌晨三点,张瀚在停车场撕开苏颖的礼盒夹层。
被咖啡渍染透的速写本里掉出2006年6月的日历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