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厦顶部旋转餐厅的玻璃穹顶——那里本该有架巨型天文望远镜模型,此刻却变成了孔雀蓝色的风动艺术装置。
“哥?”
苏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手背,“你指甲掐进肉里了。”
我猛地松开攥紧的拳头,掌心的月牙形血痕正在渗出血珠。
世界线变动带来的晕眩感潮水般涌来,前世在黑龙团地牢里听到的对话突然浮出记忆沼泽——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曾说:“时间线就像毛衣,抽错一根线头就会引起连锁反应。”
“雪儿,我要出去办点事。”
我把床头柜上的止痛药换成维生素瓶,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抓起外套,“给你带糖炒栗子,老规矩半糖加双倍桂花屑。”
“等等,”她拽住我的衣角,从枕头下摸出个天青色锦囊,“帮我把这个还给张奶奶,上周借的艾草香包忘在护士站了。”
锦缎表面绣着并蒂莲纹样,针脚细密得不可思议。
前世我清理妹妹遗物时,曾在这个香包里发现过三粒刻着星纹的银质纽扣。
直到跑出住院部大楼,我才在花坛边撑着膝盖剧烈喘息。
十月燥热的空气裹着汽车尾气灌进肺里,手机在裤袋震动个不停。
解锁屏幕时,锁屏壁纸上穿着汉服的苏雪正在对着樱花树比剪刀手,那是在她确诊渐冻症前三个月拍的。
二十三通未接来电,全部来自“星海直播-运营小雨”。
最新微信消息还挂着刺眼的红点:“燃哥你疯了?
平台首页推荐的发布会现场直播你都敢鸽?
违约金可是七位数!”
我直接关机拔出SIM卡,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瞬间,记忆突然闪回末世第三年那个雪夜——赵天野把玩着从尸体上搜出的手机,猩红舌尖舔过破碎屏幕上我们的兄妹合影:“早知道苏主播这么疼妹妹,该把她做成人彘摆在直播间当背景的。”
当铺的雕花木门发出年迈的吱呀声时,柜台后的老头正在用放大镜观察一枚玉扳指。
紫檀木柜里陈列着各色物件,在午后阳光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。
我的视线掠过第三层那尊残缺的鎏金佛像,前世曾见赵天野用它砸碎过叛徒的膝盖。
“活当死当?”
老头头也不抬,放大镜在鼻梁上压出红印。
我把装着母亲遗物的丝绒盒推过玻璃台面。
暗红色天鹅绒衬布上,翡翠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