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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尽最后力气将《鲁班阴册》拍进槐树伤口。
书页里的人皮符咒触碰到青铜棺的瞬间,整棵树化作滔天烈焰。
火舌舔舐夜空时,我看见母亲抱着双胞胎站在火光里,姐姐脖颈上的勒痕终于消失。
清晨拾荒人发现寿安居废墟时,残存的纸灰拼成个巨大的囍字。
焦黑的槐树桩上立着对纸人,新郎心口嵌着翡翠碎片,新娘指尖缠着褪色红绳。
风吹过时,纸人嫁衣上的金线凤凰振翅飞入云层,落下一片沾着血泪的槐树叶。
拾荒人弯腰去捡,树叶却在触及掌心时化为灰烬。
灰烬里混着半枚生锈的铜钱,钱眼深处隐约传来婴儿的轻笑。
《九尸点睛录》林秋生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雨夜的气味。
混着铁锈味的朱砂在潮湿空气里发酵,纸钱燃烧的焦苦纠缠着棺材木的松香,最后都被腐水沟里翻涌的腥气盖过。
他跪在灵堂的青砖地上,看着雨水顺着爷爷的扎纸刀往下淌,刀槽里凝结的暗红碎屑正一滴一滴落在未完工的纸人脸上。
“寅时三刻,该封棺了。
“抬棺匠张老七的声音像钝刀刮骨。
四个穿蓑衣的汉子踩着满地纸钱走进来,黑布鞋底黏着的香灰在地面拖出蛇形痕迹。
林秋生的手电光扫过灵枢,忽然发现棺内垫着的黄表纸下凸起人形轮廓——那本该空置的棺材里,竟躺着个穿蓝布衫的纸人。
“别碰!
“张老七突然暴喝。
他肩头的抬棺杠砰地砸在地上,震得供桌烛火乱颤。
林秋生这才看清,纸人交叠在胸口的双手下压着半截金钗,钗头凤凰的眼睛正对着自己,瞳孔是用朱砂点的。
屋外炸响惊雷的瞬间,纸人空白的眼眶突然沁出血珠。
混着雨水的血线顺着惨白的纸面蜿蜒而下,在尖削的下巴汇成血滴,正正落在棺头贴着的镇魂符上。
符纸上的“赦令“二字立刻焦黑卷曲,化作灰烬飘进纸人咧开的嘴角。
“造孽啊...“张老七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五个乌黑指印。
那些凹陷的伤痕排列成诡异的梅花状,最深的拇指印里还嵌着半片纸钱。
“你爷爷扎的送葬童子,昨夜...昨夜在停尸房对着我笑!
“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后院传来竹篾断裂的脆响。
林秋生抄起扎纸刀冲进雨幕,手电光刺破黑暗时,他看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