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道狭窄而嘈杂。
挑担的小贩、骑着自行车铃铛当当响的邮递员、拖着长长尾巴毛躁地窜来窜去的野狗，还有满街的香蕉水果摊，都让李明感到新奇而陌生。
“喂，小兄弟，问路啊？”
一个蹲在路边修自行车的大叔抬头看他。
李明点点头，展示手里的地址条：“叔，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？”
大叔擦了把汗，眯着眼看了看：“哦，沿这条街一直走，过了供销社右拐，走到头就是了。
那儿有个小院子，门口挂着光荣军属的牌子。”
一路打听，李明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那户人家。
那是个低矮的平房，围着半人高的土坯墙，门口晒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。
门帘破旧，帘子一角还打着补丁。
最显眼的是挂在门框上的那块“光荣军属”的木牌，上面的漆已经褪色了，被太阳晒得开裂。
李明的心跳猛地加速，喉咙发紧。
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，才鼓起勇气，伸手敲了敲门。
“谁啊？”
屋内传来一个女声，听起来有些沙哑。
“我…我是李明，李强的弟弟。”
门帘突然被掀开，一个年轻女人冲了出来。
她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旧衬衫，扎着马尾辫，眼睛红肿，脸色苍白。
那张脸，李明从照片上见过——张婷，他的嫂子。
“小明？”
张婷愣住了，眼睛睁得大大的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嫂子。”
李明感到鼻子一酸。
张婷猛地把他拉进屋里，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她的身体微微发抖，温热的泪水落在李明的脖子上。
“小明，你怎么来了？
你哥哥他……”张婷抽泣着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。
李明也忍不住哭了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婷，只能紧紧地抱着她，任由眼泪流下来。
他想起了哥哥，想起了那些欢笑，那些承诺，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。
屋里很简陋，一张木桌，两把椅子，墙上贴着几张哥哥的照片。
其中一张是李强穿军装的照片，和李明随身带的那张一模一样。
还有一张是李强和张婷的合影，那是他们的结婚照，两人都穿着朴素的衣服，但笑容无比灿烂。
“来，坐。
我给你倒水。”
张婷擦干眼泪，让李明坐下，然后拿起搪瓷缸子去屋外的水缸里舀水。
“嫂子，我有事要告诉你。”
李明喝了口水，鼓起勇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