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都有些狼狈,我低声道,“你对我不同,是因为前世因果,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我?”
骄傲许久的人,也会有难以面对的羞怯秘辛,这个问题,我曾思考过无数次,总担心结果不是我想要的。
那我与你之间,我算什么?
算你经年痴心妄想,还是算我一生都像个笑话,做个旧影的附庸。
他慌乱极了,连忙抓住我的手,急切地道:“自然只是因为你,我不是那般固执之人,只为成全旧事而罔顾眼前。”
一颗悬着的心堪堪落下,我攀上他的颈,呢喃道:“元一说对了一句,命确实是越算越薄的。”
“因为你信了。”
我低头吻住他颤抖的唇。
“可我不信。”
19欲海里沉沦,管什么今夕何夕?
我只知,我多来的人生原本便是窃来的,何必瞻前顾后。
命运本无常,在有限的生命里,努力不留遗憾,便是我此生所求了。
20又是一年春分,我的小外甥呱呱坠地,哭声嘹亮地像是要掀翻天。
已瘫痪在床许久的父亲也被人推出来,我远远地看了他一眼,自他同鲜卑一战受伤归来后,我再也不曾见过他。
凌风忙前忙后,五大三粗的男人,愣是在见到小家伙时泣不成声。
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,感叹这一世他们终得圆满。
“我们也圆满。”
阿喆像是有读心术,在廊下悄悄抱住我。
我胳膊肘子向后用力一怼,贫道:“也不知道你心里的圆满对象到底是谁呢!”
他又蹭过来讨饶,眼神湿漉漉的,像一只淋了雨的大狗狗。
后来我不让他再测算占卜,但他管不住手脚,有一天神秘兮兮地跟我说,我的命格好像真的变了。
我不在意,听戏台唱戏,戏词正好是——与尔同欢好,赐尔长生歌。
其实偶尔午夜梦回,我似乎见到了久远的过去。
笨拙的书生摔了一次又一次,奋力爬上后院的高墙,好不容易爬上来了,刚探头望了我一眼,脚一滑又掉下去了。
书生脸红红的,眼中的淡紫色深深浅浅,为我递上请柬:“相府书会,你……你记得来。”
我详怒叱道:“下次走正门。”
“提……提亲时走。”
被我提脚一踹,惊起院里的大黄狗。
我猛地惊醒,眼前的人眉目明晰,和梦中的人别无二致。
正是赵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