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发现了元一大师的尸体,要彻查此事。
元一便是新皇自幼时的师傅,也是那日殿前选秀将他带走的道人。
新皇命格特殊,先天异于常人,唯有元一可予他教习。
可他却死了,尸体狰狞,就埋在东宫的梨花树下。
颈间是断裂的龟甲,凶手是谁似乎显而易见。
新皇对我的诘问不置可否,像无事发生般粘着我。
连他已被我囚禁的事实都无所谓的很。
一个元一死了我倒是无所谓,我想知道的,是他是否真的有通天才能,可知天地生死。
我哄着他,顺着他,劝着他,让他为我占下一卦又一卦。
洛阳水患、河陇蝗灾、去岁祭祀之事,他都能算出关键节点。
我确信他从未看过相关奏折典籍,心中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。
“先皇是不是也知道你能测会算?”
“当然。”
他平淡一笑,如今他讲话已不再干涩,流利许多。
……难怪他会在太极殿之中。
“那先皇可知,他会死?”
还是死于我手。
阿喆眨眨眼,莞尔道:“我没告诉他。”
说着,他又匍匐到我膝上,声音闷闷地道:“婉清,我累了,不算了。”
我伸手挽住他垂下的长发,一时心乱,竟没在意他改变的称呼。
夜已渐深,我让他去侧殿休息。
他低着头,半晌不言语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可以不走么?
今晚我想和你同我一起,留在这。”
他仰起头看向我,浅紫色的眼眸哀伤又美丽,眼尾有一枚小小的痣,在跳动的烛光中忽隐忽现。
我心下微动,虽然我确实算的上叛逆,可这也太叛逆了。
只好摇摇头,少年显得很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