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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醒来后,她就被扔到了浣衣局,躺在通铺最潮湿的角落,枕边放着半块发霉的饴糖,那是沈砚从前哄她喝药时常用的把戏,可如今,这却成了她痛苦回忆的导火索。
“今儿可是腊八,姑娘们去讨碗热粥吧。”
廊下传来小宫女们的嬉闹声,声音里满是对节日的期待。
柳如烟蜷在柴堆后,听着远处飘来的甜香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去年这时节。
那时,母妃会亲手熬桂圆莲子羹,沈砚总要在羹里偷偷撒盐逗她,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,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。
柴房门“吱呀”一声响,她慌忙把化脓的双手藏进袖中。
来的是个面生的小太监,神色匆匆,往她怀里塞了个油纸包就匆匆离去。
柳如烟满心疑惑,剥开三层油纸,只见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馒头里,插着支白玉簪。
簪头雕着并蒂莲,花芯嵌着冰玉髓,熟悉的模样让她眼眶一热,这分明是沈砚给她的信物,可他为何又如此狠心,将她弃之不顾呢?
血色约定子时的梆子声,尖锐而刺耳,像猫爪挠过耳膜。
柳如烟赤着脚,踩过结冰的回廊,左脚踝的镣铐磨出森森白骨,每走一步,都疼得她冷汗直冒。
枯井边的老槐树上,缠着褪色的红绸,那是她八岁时与沈砚埋许愿瓶的地方。
曾经,这里承载着他们最纯真的回忆,可如今,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。
“阿砚?”
她轻声呼唤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单薄。
井底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,像是回应,又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。
她下意识地探身去看,就在这瞬间,怀中的白玉簪突然发烫,烫得她几乎拿不稳。
井壁上密布的玉刺,泛着幽蓝寒光,每一根都淬着苗疆蛇毒,就像去年秋猎时,沈砚用来射杀黑熊的箭镞。
柳如烟心中一惊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下坠来得毫无征兆,她本能地护住胸口,那里贴身藏着母妃临终前剪下的那缕头发,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。
发丝缠着玉刺扎进皮肉,竟发出琴弦崩断的嗡鸣,疼痛瞬间传遍全身。
“真当有人惦记你呢?”
井口传来李嬷嬷的嗤笑,“沈侍卫今儿个可是陪着皇后娘娘去护国寺祈福了。”
听到这话,柳如烟的心像被重锤狠狠一击。
剧毒顺着腿骨往上爬,麻酥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