颤抖着,缓缓翻开医案,程家男丁活不过二十八岁的诅咒赫然在目,那字迹仿佛是用鲜血写成,触目惊心。
而程砚之的诊断日期,停在了丁酉年谷雨——正是他退出刺绣大赛的第二日。
那一刻,仿佛有一双无形且冰冷的手,紧紧揪住了她的心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“少夫人...”老管家撑着纸伞,在雨中一路小跑着追来。
雨幕如注,纸伞上精心绘制的并蒂莲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,原本娇艳的花朵此刻显得如此脆弱,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黯然伤神。
林霜的思绪,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飘着淡淡药香的午后。
那时,程砚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,眼神温柔而专注,耐心地教她双面异色绣:“要先用马尾衬底,藏住所有线头。”
那温暖的触感,仿佛还清晰地残留在指尖,可如今,一切却变得如此陌生,如此遥不可及。
染缸里的时光碎片染池边,四十九口陶缸如忠诚的卫士,在雨中静静地伫立着,守望着岁月深处的秘密。
林霜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她的脚步虚浮,缓缓走向最近的一口陶缸。
她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中夹杂着雨水的湿润与染坊特有的味道,颤抖着伸出手,掀开缸上的木板。
一股浓烈的茜草气息扑面而来,那气息浓郁而复杂,仿佛还夹杂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,让她不禁一阵眩晕。
陈年的染料早已凝结成琥珀般的胶质,在昏暗且朦胧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而迷人的光泽。
而在这胶质的深处,沉着一个巴掌大的布偶。
林霜一眼便认出,那布偶竟是用她十二岁时穿旧的杏子红衫料裁成,琉璃珠做的眼睛,呈现出浅琥珀色,恰似她童年记忆中最纯真、最美好的色彩。
那熟悉的颜色与模样,瞬间如同一把钥匙,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。
她的心猛地一颤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染缸边缘。
她迫不及待地走向第二口缸,脚步急促而慌乱,颤抖着再次掀开木板。
这口缸里的布偶穿着月白襦裙,眼珠换成了茶晶石,那熟悉的颜色,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,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。
林霜的指甲深深抠进青苔斑驳的缸沿,指节泛白,心中五味杂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