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的光束穿透铅玻璃,在《末日审判》壁画上投下血色菱形。
侍女裙摆的忍冬花纹突然扭曲成佛罗伦萨方言的计数符号——XIII VII IX。
“礼拜堂在十三世纪第七拱门第九块石砖下。”
顾淮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发烫,“但唤醒怨灵需要活人献祭,就像......”他的话音被雷声劈断,我这才发现脚手架绳索早已被人割开三分之二。
**圣器室·月全食时刻**鎏金圣体匣在强震中倾倒,三十三枚圣钉叮当作响。
对手公司的雇佣兵举着喷枪逼近时,顾淮把我推进十二使徒石棺:“他们想要的是壁画底层的砷酸铜颜料配方!”
火焰舔舐着十四世纪挂毯,热浪里浮现出洛伦佐与东方侍女十指相扣的焦黑骨骼。
我咬开父亲留下的鎏金怀表,暗格里鸢尾花粉随风爆燃。
顾淮在火雨中转身微笑,他的瞳孔正逐渐变成壁画上才有的群青色:“记住,黎明前要用煮沸的圣水调和孔雀石粉......”坍塌的祭坛下传来海啸般的哭泣声,四百年前的哑女终于开口说话。
当鸽群穿透硝烟飞向金穹顶时,我捧着顾淮结晶化的心脏,蘸取他睫毛上的冰霜为画中人的眼睛点上最后的高光。
晨钟响彻阿诺河畔,科西莫先生的金丝眼镜在强光中碎裂。
修复完成的壁画上,殉道者手中鸢尾花突然坠下一滴露水,那里面晃动着1983年某个夏夜的全部星空——正是我出生那晚的星图。
**老桥暗河·凌晨三时**青铜水钟的齿轮咬住最后一缕月光时,我听见父亲的声音从汩汩水声中浮起。
顾淮留下的群青粉末在怀表盖内侧灼出焦痕,那些蜿蜒纹路竟与美第奇礼拜堂的地砖接缝完全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