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躲避，擦拭伤口，喂他糕点，替他擦干净了脸。
他灿笑着与他说：“你好漂亮。”
在不得不下马车时，也是他不顾侍从劝阻，对他说：”我便在丞相府，你如有难处，可以来府上找我！
“花魁记着那句话，他想去找他，只是在出逃途中，他先被卖到了青楼，到如今成为花魁。
已谈不上情愿与否。
马车上那片刻时光便是他人生最安逸之时。
安逸得让他留念。
浪荡少爷多次求见他时，他隔着珠帘认出了他，他不同意他的求见，大抵是留着几分念想吧。
他很抗拒去碰以前在那马车上的记忆，那份安逸、那个给他安逸的人让他无法释怀。
最终接受，也是因为那份念想。
一念之间，天差地别。
他终归是喜欢他的，若不是喜欢，便不能看得那般清楚，若不是喜欢，便不能在他面前脱衣。
弯月从云层中逃逸，月光为他的脸庞覆上银纱。
花魁坐于窗前，纤长的手指轻抚着古琴的琴身。
没想到他现在还会喜欢，在这破败的地方里，在这困住他十几年的方寸房间里，他居然还会喜欢。
用什么喜欢？
用被破斧开颅的琴？
用残缺的琴弦？
这又何必喜欢？
左右送不出手，左右送了也没差别。
他来，或是不来，多了几句甜言蜜语罢了。
任谁砸的钱多便来他房里，不能与他上榻便抱着他、挤着他，抚着他的手握在那把琴上，跟他说他有多香多好看，但都以为他是女儿身。
那把琴陪了他多年，陪他支撑过那么些春夏秋冬，现在他为了喜欢，把剩下的几根琴弦一支一支拔了送给那浪荡少爷了。
难道是想那少爷代替琴陪他吗？
想到这，花魁轻笑了笑，道最后笑容竟然忍不住地放大。
寒夜里他敞着窗，他的房间在最高处，风一股股灌进他脖子里，生冷，这样的天气，居然还有一只蝴蝶飞过，挥着翅膀停留在他指尖，好不自在。
人间不可留，他很早便知道了这一点，还图什么？
爱能止渴或许是最大的谎言。
他踏上那个椅子，脚轻踩在窗台上。
他已经是被驯化了的，即使抗拒即使不愿，他都学会了女艺伎的姿态，连踩上高处都显得很轻。
花魁笑了，他拔掉了头上所有的金钗，黑长的头发飘散开来。
只是迈开脚步一跃。
衣摆翩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