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城墙模型立起,箭垛上绑着浸血的棉絮。
他甩出把木屑撒向空中:“尸潮压境时,马匹眼眶生赤瘤,铜棺里伸出青灰手!
陆道长血符引天雷,秦昭的魂灯焚尸气——”模型城墙“轰隆”裂开,露出地渊中的炼尸鼎。
老人从鼎内扯出魏忠贤的金身像,像身裂痕处爬满红线虫:“这阉狗竟把自己炼成了尸蛊鼎!
陆青崖捏碎玉坠,雷纹灌鼎,万千冤魂撕咬金身——”他突然噤声,从鼎底摸出口西洋铜棺模型,棺盖缝隙渗出黑血:“可这地渊最深处,还沉着口刻满洋文的棺材!
棺中伸出的手……”他猛地抓住前排少年的手腕,“指甲沾的正是陆道长的黑血!”
烛火重燃时,桌上只剩半焦的《镇冥卷》残页。
老人拈起一缕银发,迎风一吹即散:“三个月后,潼关长满尸香魔芋,食之幻见故人。”
他指向窗外荒山,“猎户说月夜见双影巡游,足不沾尘——是人是鬼?”
远处忽传来马蹄声,说书人袖中滑出枚西洋铜币,正面刻着骷髅,背面是蝌蚪状的番文:“新来的阴兵抬着那口洋棺材,往龙脉去了。
下一出戏……”他将铜币弹入黑暗,“怕是得叫《西洋尸变录》喽!”
风声呜咽,铜币落地无踪。
第四章 烽火燃冥“啪!”
惊堂木砸在案上,檐角的纸灯笼“呼啦”一晃,映得老人脸上沟壑如刀刻鬼面。
他从破布包袱里抖出一把白骨屑,扬手撒向空中,骨粉落地竟凝成潼关城墙的轮廓,裂缝处渗着黑血。
“赤瞳罗刹一睁眼,潼关地脉就跟豆腐渣似的塌!”
老人独眼瞪圆,抄起根焦黑的桃木棍,往“城墙”裂缝里一捅,“咕咚”冒出一股腥臭血泉,“守军的眼珠子‘噼里啪啦’爆成蛆虫雨,秦昭的魂灯‘唰’地亮了——”他猛地掀开脚边麻布,露出盏竹篾扎的青灯,灯芯是根浸了尸油的草绳。
火折子一划,绿焰“腾”地窜起,照得满屋鬼气森森。
“这灯油是秦昭的心头血!
她一扯束胸布,雷纹浮空化龙,天雷地火‘咔嚓’劈向尸王!”
老人甩动草绳,绿焰忽成雷蛇状,吓得孩童钻入娘亲怀里。
角落里的货郎突然捂眼惨叫:“我瞧见了!
那雷光里有女人骨爪!”
老人冷笑:“正是陆青崖他娘的怨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