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侍卫染血的睫毛颤了颤,眼底忽有鎏金浮光掠过,像深潭里惊起的蛟龙。
混乱中,沈以沫借整理鬓发的动作,将沾着血渍的云锦残片塞进缠枝莲纹香囊。
指尖触到内层暗袋时,摸到裴如霄不知何时放进的玄铁令牌——正是那日从江府带回的证物。
“臣女恳请彻查江家。”
她伏跪在地,袖中香囊坠着的琉璃珠滚落御前,“三日前潼关押运的并非贡品,而是...…”话音未落,江明远突然暴起夺剑。
裴如霄掷出腰间短刃,刀柄嵌着的孔雀石正击中对方膝窝。
在江明远跪地的闷响里,沈以沫清晰吐出最后两个字:“兵器。”
皇帝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。
裴如霄却在这时踉跄半步,掌心按着的伤口渗出诡异青紫。
沈以沫猛然想起,前世他便是这般毒发昏迷,在破庙高烧三日仍攥着她的衣角说“姑娘快走”。
“传太医!”
长公主的惊呼声中,沈以沫扯开裴如霄的衣领。
锁骨下方三寸,蜿蜒着道陈年箭疤——与她重生那夜梦中看到的少年伤痕,分毫不差。
第四章 金瞳劫药炉腾起的热雾氤氲了半间竹屋。
沈以沫盯着裴如霄颈侧跳动的青筋,将浸透血水的帕子丢进铜盆。
自三日前他在大殿毒发昏迷,鎏金瞳色便再未褪去,连药王谷送来的冰蟾丸都压不住体内翻涌的寒气。
“阿娘…别丢下霄儿…”榻上的人突然攥紧锦被,腕间铁链在挣扎中铮铮作响。
沈以沫擦拭他额角冷汗的手蓦地顿住——裴如霄从不曾提过,他襁褓中便被塞进运尸车逃出北境时,裹着他的竟是绣着琅琊王氏图腾的鲛绡。
窗外惊雷乍起,沈以沫翻找金针的手忽地被冰凉掌心覆住。
裴如霄不知何时睁了眼,瞳孔熔金般炽烈:“姑娘可知,王氏血脉觉醒时会噬主?”
他唇角还凝着血痂,五指却如铁钳扣住她手腕,“此刻杀我,才是明智之举。”
“杀你?”
沈以沫反手将金针刺入他神阙穴,“那谁带我去寻药王谷的千年雪莲?”
她故意晃了晃腰间香囊,冰蓝流苏拂过裴如霄滚烫的指尖,“你当本姑娘这些年的香是白调的?”
疾驰的马车碾碎官道晨霜时,裴如霄正用指腹摩挲剑柄新嵌的孔雀石。
昨夜沈以沫砸开妆奁暗格,取出他当年卖身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