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寒潭惊梦寒潭水漫过口鼻时,沈以沫听见岸边传来江明远温润的嗓音:“妹妹莫怪,要怪就怪你挡了太子的路。”
四肢被铁链锁在潭底,沈以沫望着头顶粼粼波光。
三个月前江明远送来那盒掺着断肠草的玫瑰酥时,就该想到这温柔皮囊下藏着豺狼心肠。
“姑娘!
姑娘醒醒!”
急促的叩门声惊破梦境。
沈以沫猛地坐起,锦被滑落露出皓腕,那颗朱砂痣鲜红如血。
梳妆台上铜镜映出少女面容——这分明是及笄前的模样。
门扉吱呀作响,玄衣少年端着药碗立在晨光里。
裴如霄的眉眼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俊,不似后来被江家暗卫围杀时那般凌厉。
前世他为救沈以沫冲出重围,后背插着十七支羽箭仍死死攥着缰绳。
“姑娘又做噩梦了?”
他将药盏放在案几上,指尖在碗沿轻轻一转,“方才二房送来帖子,说江世子得了几株罕见的白玉兰,邀您过府赏花。”
沈以沫盯着药碗里晃动的涟漪。
是了,今日该是江明远第一次下毒。
前世她饮下这碗掺了迷心散的汤药,醒来便对他言听计从,直到沈家被诬陷私通敌国。
“如霄”,沈以沫忽然抓住他收回去的手,“若我说这碗药有毒,你信不信?”
裴如霄的手僵在半空。
他自十二岁被我捡回沈家,七年光阴将那个浑身是伤的乞儿养成最锋利的刀。
此刻他睫羽低垂,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:“姑娘若说天是红的,属下便去找朱砂染云。”
沈以沫噗嗤笑出声,心底却泛起酸楚。
前世总嫌他寡言冷肃,却不知这份沉默里藏着多少欲言又止。
取过案上青瓷瓶倒掉汤药,她故意提高声音:“就说我染了风寒,过几日再去江府。”
雕花窗外忽然掠过灰影。
裴如霄眼神骤冷,袖中寒芒一闪,窗外立刻传来重物坠地声。
他收刀时,腕间露出一截绷带——是昨夜为沈以沫试毒留下的灼伤。
“姑娘打算如何处置?”
他拎进来个被敲晕的仆妇,正是二房安插的眼线。
沈以沫抚摸着腕间红痣,前世记忆纷至沓来。
江明远最爱白玉兰,却不知那香气与龙涎香相克。
她起身打开紫檀妆奁,取出一枚鎏金香球。
“备车。”
沈以沫将香球系在腰间,丝绦垂落处缀着琉璃铃铛,“去告诉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