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,周妈妈转身就走,她一路快步相随,送到院门外。
周妈妈此时却回过身子,轻身对她说:“我是负责外务的,日常住在南门巷子,巷口第一户就是我家。
若你以后在外有事,只管去找,这也是夫人的意思。”
傍晚时分,院外突然喧闹起来。
一伙小厮直直闯进她的院子里一通翻找,小丫环和婆子一边护住她,一边厉声呵斥,但他们充耳不闻,直接运走她所有的笔墨书册。
她无力阻止。
第二日,她去给夫人请安。
翰林早不在房内,不知是早早离开,还是昨天抢完书册就没回后院。
夫人神情一如往常,面色淡淡,举止得体,但泛红的眼睛透出难掩的疲惫。
李姨娘倒是反常的老实,自顾自站在一旁发呆。
她也没再多说一句,按着规矩,请安后就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,坐在树下发呆。
秋风裹住落叶砸到她的怀里,她捡起后发现是片完整的树叶,刚想着可以当作书签,却又想到自己再无一册书了。
15睁开眼,又回到出嫁这天。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,从未有过的疲惫从身体深处袭来,在脖颈处疯狂缠绕,勒的她几乎窒息。
她忍不住嘶哑低吼,泪眼滂沱。
忽而又噌的站起身,抢过绣架上的剪刀就奔出门,朝着低矮的院墙跑去,一刻不停,手脚并用的翻爬过去。
此时喜婆才反应过来,冲到院内厉声地叫唤。
她并不理会,边扯掉嫁衣的外袍,边在逼仄的巷子里全力奔跑。
没有路引就没有吧,没有盘缠就没有吧,她想,我真是受够这样的日子了。
我遵循女训,低眉顺眼的活过一世,末了独守小院,孤寂一生。
我传宗接代,但因妾室卑贱,子女另记,不得奉养,孤寂一生。
我求学进取,胸中万卷,却被当个玩物,困锁后院,孤寂一生。
我为女孝,父母不慈,我为母慈,吾子不孝。
那这世间要我作甚?
我留在这世界作甚?
她攥紧剪刀,一路狂奔,一路愤怒。
却没发现,在她周身悄无声息漫起迷雾。
先是淡淡的青烟,而后慢慢浓厚,直至——完全吞没她。
她的额头一阵刺痛,忍不住呻吟出声。
“别碰,正涂药呢。”
正迷迷糊糊触碰伤口的手,被一巴掌打掉,她顿时清醒过来。
“师姐?”
她喊着面前给她涂药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