磨过的碑文拓片。
他腰间挂着个鎏金香囊,镂空处渗出缕缕青烟,与黑市诊所的熏香气息诡异地重叠。
林秋后退半步,后背抵住冰凉的碑面:“您见过我女儿在这里刻字?”
老张喉头滚出段含混的戏词:“假龙涎掺三成松胶,拓片晾到三更露重时最脆生——”钥匙串突然哗啦作响,他抬手指向西北角的《颜勤礼碑》,“前夜丑时,那丫头举着紫外线灯,在这碑座下寻宝呢。”
风卷起满地碎雪,林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她记得这尊碑,上个月出土时底座嵌着块带铭文的唐代砖雕,铭文内容至今未破译。
手电光扫过砖雕缝隙时,一抹银色突然刺入眼底——是半截断裂的银链,与小雨车祸当天戴的项链同款。
“遗忘是第二次谋杀。”
砖雕铭文在强光下显形,竟与小银链的刻字完全一致。
林秋的呼吸凝在喉间,这分明是北魏墓志的阴刻技法,但笔画转折处藏着机械雕刻特有的规整棱角——有人用现代技术伪造了古物。
老张的烟袋锅在暗处明灭:“您修了二十年碑,可曾想过,有些裂痕是修碑人自己錾出来的?”
他突然甩出钥匙串,铜件撞上《景教碑》基座,整片碑林骤然响起空腔共鸣。
林秋的医疗芯片植入点开始灼痛,记忆如潮水倒灌——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在暴雨中开裂,披皮甲的男人跪地呕血,手中断剑插进《石台孝经》碑阴。
金箔包裹的诏书从他怀中滑落,御笔朱批“赐死”二字被雨水晕开,化作林秋手术同意书上的血指印。
“妈!”
小雨的尖叫刺破幻象。
林秋踉跄扶住碑身,发现老张不知何时逼近至三步之内,香囊几乎贴上她的鼻尖。
那气味钻进颅骨,与丈夫书房夜夜燃着的安神香一模一样。
“您家丫头临了前,往这碑座塞了东西。”
老张枯瘦的手指划过砖雕铭文,指甲缝里的金粉簌簌飘落,“说是给母亲备的生日礼。”
林秋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明天是她四十三岁生日,而小雨的银链铭文日期显示,这项链正是车祸前三天所购。
砖雕在金刚针的撬动下崩开一角,微型投影仪滚落掌心。
启动瞬间,小雨的全息影像浮现在碑林上空,校服袖口沾着松烟墨渍:“妈,别再帮他们造假了。”
她颤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