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全吻合。
林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手术植入的记忆接口传来灼痛,像有把除锈刀在刮擦神经。
“停!”
她攥住贩子手腕,发现对方袖口沾着松香碎屑——与丈夫书房地毯上的如出一辙,“这段是人为植入的?”
贩子甩开她的手,除锈器针头滴落墨色黏液:“记忆包浆太厚,总得凿点缺口。”
投影继续扭曲,皮甲男人的战靴踏过的地方,柏油马路从唐代地砖下裂出,刹车声与战马嘶鸣绞成尖锐的耳鸣。
林秋冲出诊所时,怀表显示她在暗室只待了二十分钟,腕间却莫名多出一道拓纸压痕。
手机弹出丈夫的讯息:“今晚七点老地方庆生?”
她盯着“庆生”二字怔住,记忆突然塌陷出黑洞——他们结婚十二年,从未庆祝过生日。
地铁玻璃映出她的倒影,鬓角一缕白发格外刺目。
这是第三次了,自从接触记忆修复,她丢失的真实记忆正化作碑文上的蚀坑:上周忘记女儿最爱桂花糕的口味,昨天弄混武周与盛唐的碑刻特征,此刻连婚姻里最重要的承诺都成了斑驳的拓片。
贩子的声音幽灵般在耳畔复现:“每揭一层假记忆,真记忆就跟着掉渣。”
她摸向口袋里的金箔芯片,边缘已出现细密裂痕,像极了修复室里那些濒临崩解的北魏墓志。
康乐的夜风裹着碎雪,擦过林秋的耳际。
手电光柱扫过《皇甫诞碑》的碑额时,惊起一只夜鸮,翅膀拍打声在石廊间荡出回响,像谁在暗处叩击棺椁。
她攥紧口袋里的金刚针,针尖抵住掌心——这是师父留下的老物件,能刻碑,亦能防身。
白天的拓片工作台此刻蒙着青灰的月色,小雨刻下的“LQ=LIAR”在《石台孝经》碑阴泛着磷火般的微光。
林秋用指腹摩挲刻痕,金刚针的楔形凿口与青石摩擦发出细响,这手法她太熟悉——去年修复被盗割的《集王圣教序》残碑时,小雨曾整日蹲在工作室模仿她的凿刻角度。
“咔嗒。”
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。
林秋猛然转身,手电光劈开黑暗,照亮半张布满沟壑的脸——守碑人老张攥着铜制长柄钥匙,钥匙齿与《大秦景教碑》的锁孔纹路完全一致。
“林老师夜游,是要给文物刻墓志铭?”
老张的秦腔裹着浓重的鼻音,像被砂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