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会吃人?”
城楼下传来《折柳曲》的悲音,卿夫人凝视着永宁轿顶的玄鸟旗,那是南诏王后的仪制。
“陛下当年从火场抱走的,究竟是月国公主……”她将鸩酒举至唇边,“还是养蛊的容器?”
承稷登基的礼炮震落宫檐积雪,卿夫人腕间蓦然浮现血色咒文。
这是重生那夜云萝种下的同命蛊,此刻恰似毒藤般蔓延向心口。
翡翠捧着的铜镜里,映出南诏使团中抚琴的鹤鸣——他腰间玉佩的纹路,正与承稷胎记契合。
“娘娘,该服药了。”
翡翠递上的玉碗盛着琥珀色液体,这是当年骗芈衍饮下的醉生梦死。
卿夫人嗅到熟悉的醉芙蓉香,恍然惊觉这丫头眉心的痣,竟与云萝毫无二致。
鸩酒入喉的瞬间,宫墙外飘来童谣:“金簪断,玉镯裂,双生子换山河灭……”卿夫人望见承稷龙袍下的异瞳紫芒骤涨,额间浮现月牙胎记——正是当年被她亲手掩埋的“妖胎”印记。
芈衍忽地攥碎暖炉,鎏金残片刺破掌心:“你莫非以为重生乃是机缘?”
鲜血淌落于卿夫人渐趋透明的指尖,“实则是云萝欲借你之躯,诞下真正的蛊王罢了……”暴雪挟着《折柳曲》狂卷高台,卿夫人凝视着永宁轿辇中转身的“新娘”,面纱下竟是自己少女时的面容。
承稷的祭天祷词震耳欲聋时,她终究明悟云萝最后的低语:“我要你亲睹,自己的骨肉化作新蛊瓮。”
宫檐积雪轰然坍塌,掩埋了卿夫人最后一滴清泪。
翡翠拾起滚落的玄狐大氅,领口明珠映照出南诏使团中的云萝——她正对着承稷额间的月牙胎记,绽出与卿夫人毫无二致的笑靥。